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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2 / 2)

“他有秀才身份在身,倒也没有被为难,只不过按规矩,挨了一顿棍子,但也不打紧。”反正不会要了命。只不过小韩那边说,他也是头一次上卫家看病,而且当时因是晚上,为了避嫌,还特意让卫家老娘和谭氏将卫郎君扶到铺子里,将铺子门敞开着,他在那里给扎了针,留了药就走。

当时卫郎君扎了针,人已经有些好转,能说能吃了,还朝他道了谢,却不知自己回了医馆里,才睡了两个时辰左右,天都还没亮,就忽然叫人破门而入,不等他穿好衣裳,就给谭氏的几个兄长扯到了卫家。

而这时,卫郎君也刚断气没多久。

听到这里,白亦初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忙将挈炫打断,“不对,他回去睡了两个时辰,谭氏的兄弟们又不住在这南城,怎么就晓得

卫郎君要断气,还掐着时间跑去他医馆把他拽来?"又问起挈炊,“如今你是他的状师,衙门调查的证据虽不叫外人晓得,可你该知道卫郎君死的时辰是什么时候吧?可是对得上?”

郭炊叫白亦初这话一语惊醒了梦中人,当下一脸的大惊,“时间果然不对,就同你说的这样,你们且等我,我去衙门将这事儿给禀上去。”

然后便匆匆去了。

只不过在门口叫谭氏拿鸡蛋砸了一回,挈炫却是头一次做这状师,如今也又越发相信小韩大夫是被冤枉的,一颗赤子之心,怎可眼睁睁看着小韩大夫被谭氏这样的女人冤枉了?因此也不顾那一身的鸡蛋液,只到了衙门才匆匆能将蛋液擦干净,忙进去禀明此事。

这果然是一个转机,公孙曜也怀疑起这谭氏的不良之心。只是这谭氏像极了顽石,无从下手,便打算从谭氏兄长他们这里查。

于是当晚就派人去偷偷蹲谭氏的兄长们。

虽是没能查到个什么,谭氏的几个兄长晚上压根就没回家,歇在了谭家这头。

公孙曜不想就这样作罢,实在是不死心,天一亮,又自己乔装打扮一回,拿着那算命先生该有的行头,用一口上京口音,在谭家附近的小街上摆了摊儿。

坐了半天的功夫,却是没有一点进展,好叫他心中焦急如被放在火上炙烤的蚂蚁。

于是再也坐不住,拿起了平津帆在四处的巷子里游走起来,见着谭家外面的小巷子里也有不少来往之人,也就在那里停了下来。

也是巧,又或是老天爷有意相帮,竟然听得那墙头里传来骂声,只说什么兄妹丑事,老天自会收了他们去。

好像是有人拦住,那骂声很快就止住了。

可是这话公孙曜也给记在了心里,又等了半响,没个什么动静,怕再度待下去反而引得人起疑,便转身走了。

却不想那衙门里,挈坟早就等在这里侯他了。

话说公孙曜打发的人是去蹲了谭家,却是一无所获,而白亦初却是直接去了隔壁卫家。

挈坟到底不会功夫,所以怕打草惊蛇,最终他也只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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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准谭氏真是因没了夫君,难过得失了理智,才四处骂人的。

正想着,见卫家这头的人已经起来,他刚要走,一转身却发现阿黄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坐在他身后。

给他吓得不轻,正示意着叫阿黄快些回去,如今谭氏心情不好,要是叫谭氏发现了,猫儿怕都逃不过她的一张利嘴。

不想也是这时候,白亦初只见卫家那正房里,谭氏的两个哥哥竟然从中出来,而且衣衫不整不说,且两人还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贼眉鼠眼轻脚轻手的,好似怕对面屋子里的卫娘子发现一般,忙钻进了他们的客房中。

他心中大受震撼,可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屋子里又出来谭氏的另外一个哥哥,谭氏胆子也是大,只穿了个肚兜儿就送到门口,一脸春光依依不舍,低声嗤笑着匆匆要回房的哥哥,还看了婆婆屋子那头一眼。

一脸肆无忌惮的样子。

所以这一宿,谭氏和哥哥们睡在一个被窝里?可是这么几个人,应该是好大的动静,他一点都没察觉。

他百思不得其解,按理不应该,那房屋该是怎么好的隔音,才一点声音也没有啊?

于是又想,肯定内中有什么玄机,不然就算是不为避了自己,也为避她婆婆啊。

卫老娘是年纪大,不是耳聋眼花。

所以白亦初更料定了这个想法,只是奈何不知怎样探入那房中检查,又见着会儿天已经大亮,谭氏出了房门又上锁,只能寻思着他们收拾好去了前院继续哭闹,顺便骂自家,这才得空和阿黄一起回了家里去。

也是这一耽搁,家里这边早饭都过了,大家没见他过来,急得不行,却又不敢出声喊,只能眼巴巴毛焦火辣地等着。

当下见他回来,只忙着给他递了热姜汤,又是催促他快用早饭的。白亦初倒不是多着急吃早饭,而是他今天早上所看到这一幕,和在书院里读了这么久的圣贤书,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他有些缓不过来,需要些时间消化。

也正是如此,他吃完了饭,才将自己所见一幕告知大家。

这可把众人都惊得不行,一度觉得不可能,可白亦初也犯不着编了这样一个谎话来骗他们。

“真真是瞧不出来,竟然是和几个兄长一个被窝里,这不是祖宗的棺材板儿都压不住了,难怪这卫郎君

不能活,只怕也是瞧见了其中的端倪,才被他们下了很手。”月桂咋舌两声,只恨不得马上去报了官府,只是说罢见着跟前一堆堆的娃娃,忙住了嘴巴。

元氏也反应过来,只催促着莫元夕周梨她们领着若素安之下去。

周梨不服气,"这要是真事,案子结了后,大街小巷只怕要传个把月呢,到时候我们还不是一样要听到的,你这会儿赶走我们,又有什么用呢!"

于是元氏只要作罢,只是有他们这些小的在,她和月桂香附那嘴上说话,也是把门了几分,免得说了什么出入的,叫小孩子听了不好。

但这到底是个惊天动地的消息,还是叫人忍不住唏嘘叹声。

周秀珠这会儿却是可怜起卫老娘来,“她儿子叫这谭氏兄妹害了,她还叫蒙在鼓里,这些人在她跟前乱来不说,她还将人放在心里感激,不晓得那卫郎君在黄泉下该急成个什么样子了。”

得了她这话,周梨也忍不住叹息,"是可怜呢!没了儿子,还将仇人做恩人,只盼着这案子早些揭开,既是叫她晓得个真相,又能还了小韩大夫的清白。”

一面朝挈炫看过去,“这事儿,要同衙门里禀了么?”怎么说也是重大发现。

氧炫没个什么经验,“就这样贸然去,又没抓着人,打草惊蛇了不说,怕是到时候反而叫人反咬一口,说污蔑她一个寡妇的清白,反而要找我们的麻烦。"

是这样了,大家不免叹息一声,有种明明晓得真相,却又没有办法证明的痛苦。

可铺子那里因为谭氏一直闹,还要去舀粪来泼门,这哪里能忍得了。

气得白亦初朝挈炊道:“不等了,你去衙门里禀,我就不信了,砸也要将她那门砸开,非得将那屋子里的玄机找出来。”

自家做的是吃食生意,哪里能真叫谭氏无法无天,往门上泼大粪?周梨也觉得是被这谭氏逼得绝境了,只能同意,叮嘱着挈坟,“一定要与公孙大人禀了,若是他这会儿没空,你便多等他一回,不要朝外露了风声。”

挈炫连连点头,只道心里有数。

不想家里这一耽搁,不赶巧儿。公孙曜正好去了谭家那头暗访,于是挈炊只能等,等得心急如焚之际,又不晓得白亦初那里到底找到了卫家正房里的玄机没有。

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却

听得公孙曜回来了。

等着公孙曜那边一召,急忙上去将此事给禀了。

恰好公孙曜才从谭家墙外听到了那般话,本是不敢当真,只作那吵架骂街的糊涂话,不想如今听了筝纹说谭家兄长们从谭氏屋子里出来衣衫不整的样子,一时就晓得怕自己听来的不是什么胡话,反而是这案子的转机了。

只是也说了,好几个人在一个被窝里,却没有半点声响动静,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这说到底,还是那房中暗有玄机,便叮嘱着挈炊,”你们也莫要轻举妄动,容我派两个人去查一回,任由他是有什么无底洞,我也能给他撬开来。”

郭炫得了此话,急匆匆回了周家,因谭氏堵在正门口,他也不敢再走,只从后门进去。

晓得白亦初还没得机会翻进元家的后院,卫老娘今儿都在后院里,一边哭一边给卫郎君亲手缝着寿衣。

于是忙将公孙曜的话转告了,白亦初一听,“那感情的好,官府的人来了,出入有明目,好过我这偷偷摸摸的。”

如此,也就坐等衙门的消息了。

只是这一日对他们周家这边来说,也是艰难,那谭氏太凶了,好在下午些的时候,她终于闹得累了,歇了气。

周家这边方得了安宁。

虽没开门,但柳小八不放心,也过来瞧。

这会儿见着谭氏回去了,自己方告辞回家。

要说是衙门的人就是在行呢!那每月的俸禄是不白拿啊!三更时分那后院的公鸡刚开始打鸣,就听到隔壁元家那头风风火火的,然后哭声喊声一片,惊慌失措。

周梨忙穿了衣裳拖着鞋子出来,只见自家的小楼梯上已经爬满了人,小狮子也在上头挂着,见了周梨忙招手,“快来,谭氏这个母老虎好像被抓了。”

周梨抬头朝墙那边瞧去,只见火光冲天,仿若白日青天,不晓得卫家的院子里头,到底有多少简役举着火把呢!

白亦初从墙头上跳下来,一把拉起周梨,重新越了上去,两人稳稳当当坐在上头,只观了个全部。

还站在竹梯上面不上不下,看不到卫家院子全景的顾少凌急得不行,见了忙喊白亦初,“阿初,快来也带我一程。”

但是只得了白亦初一个白眼,“你自己多重心里没数?”

顾少凌气得叫嚷着自己最

近在减肥,然后又怪站在自己上头的事炊,"你倒是过去一些,这点胆子还敢第一个往上爬,叫我看一看那正房里到底怎样光景了。”

说话间,家里其他女眷们也纷纷起来了。

要说这吃瓜不分年纪性别呢!那香附会武功,和白亦初一般一下就抱着若素上了墙头,其他人搬凳子抬桌子,就是为了给自己占一个好位置。

卫家那边的邻里,如今也是和他们一般,忙得很。

还有街对面被这官府衙差们砸卫家们吵醒的邻里,眼下也都挤进来看热闹,硬是一个没有打瞌睡,都睁大眼睛想要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引来了这许多官兵,他们家不是苦主么?

连知府公孙大人吴同知和通判等等都来了。

若是往日,必然这卫家是蓬荜生辉的。

就在大家好奇之际,只见还哭着拽打官兵,质问为何砸了自家门半夜三更闯进来的卫老娘,忽然叫公孙曜一声冷喝,“你还指望你媳妇,你倒是看看,你这娶进门的是个什么媳妇?”

正是他话音落下,只见那正房里,叫衙差们提溜着四个光溜溜的人出来,明晃晃的火把照耀下,一个个好似那放在案板上的大白肉一般,一时之间竟然叫人看不清楚都长个什么样子。

卫老娘却是在下头,看得清澈,眼见着儿媳妇和亲家哥哥们这番光景,哪里能缓的过来,一口气顿时咔在了喉咙里,白眼一翻给气得昏死了过去。

见此两个衙差忙将她扶着到一头灌水掐人中。

而墙头上的周梨等人见这一幕,她第一时间就叫白亦初给捂住了眼睛,“别看,回头长针眼了。"

那香附也没料想衙差们如此不讲究,也不等人拿一块遮羞布就给拖出来,看了谭氏倒无所谓,她身上有的自己都有,可还有三个赤条条的大男人啊!自己也是吓得不行,"啊哟"地喊了一大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紧将若素换了位置。

而还在墙根下爬桌子垫板凳的元氏等人见他们这般模样,晓得是被抓了,急得也忙朝那边探头去,一时也吓得她惊叫连连。

一时间这墙头外面和卫家院子里面,都是这些看客们的惊呼叫声。

小狮子位置最不好,站在竹梯最后面,勉强能看到卫家院子里一角,旁的却是什么都没有,见大家这样一惊一乍的,

好奇得不行,扯着自己前面的顾少凌,"你快给我看一眼。"

没想到顾少凌如此大方,让开了身,好叫小狮子欣喜,急忙伸长脖子朝端头里看,意思瞪圆了眼睛,“哇,要死了要死了,你个害人精我就知道你没得好,平日不让我,现在却忽然让我,果然是没有好事情,回头我要告诉先生去!"

“不是你叫我让你的么?你这人如此不讲理,让了你,你还要告诉先生,下次可别再求我了。”顾少凌说完哈哈大笑。

元氏见他二人在那苗条的竹梯上打闹,上头又还站着一个挈坟,生怕竹梯断掉,只红着一张老脸劝着小狮子,“好孩子,莫要看了,快些下来。”

不必再归心小杜十十双头了,不想如目又喊了国番珠快领了孩子去睡觉

安其相关日,不必再担心小韩大夫那头了。不想却是又喊了同分坏厌欢了你丁太睡见,反正都安

回头,只见莫元夕连带着杜屏儿都还攀在墙上,急得去拉她二人,"你两个大姑娘了,怎不知害臊,可快别看了。”

莫元夕哈哈笑,"都拉下去了,我们这会儿看屋子里的暗道怎么进去呢!"

白亦初也把周梨的眼睛松开了,两人一起看着公孙曜他们从正房那衣箱里钻进去,然后就没了身影。

果然下头有一条小道,通往他家的地窖中。

只不过地窖叫元氏在里头搭了铺,正好方便她和兄长们在那里做见不得光的事。

得知是地窖,周梨只同白亦初说笑道:“到底是咱们狭隘了,一直以来只觉得地窖就是放粮食的地方,不想竟然还能偷人。"

白亦初也笑:“是了,经此一遭,不知多少人家要检查翻修自己的地窖了。”又见没了什么看头,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就等明日公堂审判,便带着周梨从墙头上跳下来,“歇了去,明儿热闹着呢!可不得空给你睡午觉了。”

也是他带了周梨下墙头,公孙曜等人正好从那地窖里出来,扫视了满院子里看热闹的老百姓和墙头上密密麻麻的脑袋,"都散了去都散了去!各自归家,莫要再瞧。"

众人一阵哄然笑,有那胆子大的回了一句:“这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再看一会儿又如何?大人就莫要赶我们了。"

大家

得了这话,又笑了一回。

只把公孙曜红了一张脸,转头训斥起那些个鲁莽的衙差,"你几个也是糊涂,不等谭氏兄妹将衣裳穿好就给拉出来,实在不像话!"

几个衙差眼观鼻鼻观心,左耳进右耳出,心中却想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们是想打算将那铺连带着上头的人抬上来给大伙儿瞧个新鲜呢!

这可是那街头小巷的话本子上瞧不着的。

公孙曜见几个衙差这般样子,气得不行,但最后也只能甩了袖子骂两声,见谭氏兄妹又被带走,便领了吴同知等一众官员回去,留了一帮衙差在这里善后,顺道看着那卫老娘。

免得她又接受不得这结果,再度昏过去没人管,白糟蹋了性命。

只是这般一闹,大伙儿哪个还能睡得着?虽然这条街上才闹过一回别家媳妇红杏出墙的,但那个也不能单怪媳妇。后来查清楚了,是自家儿子不能人道,又要面子,便自己去找了个人来和自家媳妇一块住,打算给生个孩子。

哪里晓得媳妇和那男人是真真日久生情,这家儿子气不过,才给闹开。

当时也算得是一桩新闻,但到底是关起门来闹,知晓的不多,也不像是卫家这边出了人命官司。

周梨也没心思睡了,点着灯翻了二十来页的书,天就大亮了。

因契收县小韩大夫的状

只是没由来的,音然下起了细雨,但是这也不影响老百姓们的八卦之心,

师,所以早早就去了,白亦初他们这个几个同窗不放心,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跟着他一并去。

周梨姑娘家慢了些,等她们收拾好撑着伞去衙门给那挈炫壮胆子时,这里竟然已经挤满了人,真真见识了什么是人山人海,大门都进不去,只能守在街上。

大家好一阵子相互责备,你怪我慢,我怨你事多,所以才来晚了,这下都没办法挤进去了。

也不晓得第一次上堂做状师的挈坟表现如何?紧张不紧张。

莫元夕酷着个脚尖,恨不得那一双眼睛变成千里眼,奈何终究是姑娘家,踮起了脚尖也只能看到一排排脑壳,只能勉强听得那人声鼎沸中,传来一声声惊堂木。

又下着雨,人挤人的,那伞都歪到一头去了,周梨半个肩膀都打湿了,又见杜屏儿的雨伞也叫人挤得变了形,见着

光景,实在没什么好看头,便劝道:“要不咱们回家去吧,反正阿初他们在前面,回来跟咱们说也一样。”

几人也只好作罢,有些不舍地倒回去。

这桩案子一直审到中午,才得了个真相大白,但挈坟是状师,得留下来陪着小韩大夫结案。

白亦初他们便先回来了。

所有人都围了上去,“怎样的,那卫郎君的死因到底是如何?为何衙门的件作查验了几回也没有找到缘由?”

顾少凌啧啧两声,只连说了那谭氏几声毒妇,然后又故弄玄虚一回,才说:“那天本是卫郎君要出门送货的,所以谭氏和兄长们相约好了,叫他们过来玩耍。”

以往也是这样,只要卫郎君出去送货,她便要喊兄长过来,说是她一个女人家和婆婆在,多是不安全,叫了哥哥们好安心些。

卫郎君自然是没有多想,只以往为是自家的亲舅兄,有什么可防备的,于是自来如此。

不想反而助长起了这股歪风邪气,他在外风吹雨打苦钱,却不知自家的媳妇和舅兄们在家里颠鸾倒凤。

可那日他偏巧忽然犯了旧症,因此去而又返,又因还天亮着,谭家兄弟们只能回家去。

只是来都来了,怎么可能回去,便假意离开,实则还在那地窖里等着谭氏。

哪里晓得卫郎君喝了药酒后,反而不见好,谭氏兄妹见此,想着有他这么个碍事人在个门前,实在是打扰了大家的欢愉,好叫他兄妹几个心中生厌恶,便起了这歹心。

只想让卫郎君一睡不起,从此兄妹便能一处快快活活了。

所以见喝了些自己泡的药酒就有些不行了的卫郎君,兄妹几个一合计,便找了小韩郎中这个外地来的替死鬼,于是还特意敲响了周梨家的门借驴车。

就是想让动静大一些,让人知道果然是找小韩大夫看了,卫郎君才死的。

可是没想到小韩大夫是真有些医术在身上的,给吃了药后,卫郎君童然好起来了,这不就扫兴了嘛。

于是谭氏和几个兄长再次商量着,三个大汉趁着卫郎君睡着之际,扑倒在他身上,按身体的捂着嘴巴的。

由着谭氏则一根牙签粗细的鞋底针,直接刺入他的脑壳。

因那嘴巴叫人捂着,没叫出声来。

谭家兄弟又

松开得快,所以仵作验尸的时候,可没有发现窒息的痕迹。

却不想那致命的伤,却是在被头发遮掩住的头顶上。

难怪谭氏不然验尸,感情是有些担心叫衙门里发现。

后来见衙门几次验尸都没察觉,胆子才大了,一个劲儿闹周家这边,本来是想图几个钱的,等过一阵子这事儿揭过去忽,把卫家铺子一卖,和几个兄长再去那陌生之地,格外凭一处房子,继续快活。

众人听完,也是瞠目结舌,"好个狠毒的女子,亏得叫她眼泪蒙骗了过去。"少不得是要说月桂果然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还有她那几个兄长也是畜生不如,叫谭家祖上蒙了羞,不知到了底下去,怎么面见先人们。

又说这案子真相大白了,小韩大夫被放了出来,但到底挨了一顿棍子的,医馆又被谭家兄妹给砸了,如今要修整养伤,一时也没空来周家这头道谢。

反而叫杜屏儿和月桂去瞧了他一回。

公孙曜也因这一桩奇案真相大白,还了小韩大夫一个清白之身,少不得叫老百姓们夸赞一回,直呼青天老爷在世。

这会儿卫家远亲也闻讯来了几个,卫老娘得知真相,大病不起,如今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卫郎君的丧事也只能叫亲戚们操办着。

也幸好他家本就做只纸火铺子的,不用怎么操劳,但也请了一堆和尚来念了七天的经,才给抬出城下葬去。

因两家的墙也是共用的,所以那叫一个吵闹,所以周家这边铺子也没开,几乎都被迫关着。

元氏还过去帮了两天的忙,虽然早前谭氏撒泼起来要给周家泼大粪,卫者娘也跟着骂,但到底是受了她那媳妇的挑唆,如今人都病倒在床上,元氏想着邻里邻舍的,又何必同她再计较。

周梨可没有这样的好心思,加上高掌柜将客栈那头也重新收整出来,找人重新挂了匾额,客栈也要开张,自然是没管卫家之事。

等她那里忙完,卫家这头的丧事也结束了,几个远亲家中各自有牵挂,自然是不可能留下来照顾卫老娘的,只能商议着将这卫家铺子卖了,接她去养老。

周梨听闻后,便想将铺子接过来。只是衙门过契都要请中间人,她便索性喊了正方脸来。

卫家这案子闹得满城上至耄耋下至垂暑,没有一个不晓得的。所以听

到周梨的话,不免是有些吃惊,“这里头可是死过人的,你买来作甚?”

这当头,白亦初他们已经回了书院去,周梨是自己做主的。听到正方脸的担心,不以为然笑道:“那有什么,那天灾的时候,走错路都能踩到尸体,何况这天底下哪间屋子没人断气?便是那皇帝住的地方,也不晓得死了多少人呢!"

正方脸被她这话说得没法回,只朝她伸了个大拇指,“也罢,既如此,你自己去谈,还是我去说?"

“你人来都来了,你去吧。”如今也是熟,周梨可不跟正方脸客气。

但总归托他办事,不能白占便宜,晓得他媳妇芹娘爱吃甜食,便道:"你走的时候,顺道将那几包点心带着,这些天卫家办丧,我们这头也没法开门,元夕做了好些点心,你带回去给芹娘姐姐尝一尝新鲜,另外还有些软绵易消化的,给你娘尝,若是喜欢,下次你同我说,叫元夕再做。”

“那多不好意思。”听得周梨给媳妇和老娘准备了吃的,正方脸一下笑起来了,“我这就去同卫家的人说。”

元夕从穿堂出来,把话听了大半,“你倒是会做人情。”

周梨嘿嘿一笑,“往后可还要麻烦你呢!你看他一听到给媳妇老娘带吃食,嘴角都裂到了耳根底下。”

周梨说罢,见她提着篮子,便伸手揭开上头的花布,却见里面全是用油纸包好的糕点,不禁有些疑惑:"你这是作甚?弄这样好看,要拿去街上叫卖?"

“不是,是屏儿叫我帮忙准备的,说是小韩大夫在修养,这些糕点容易消化。”说罢,将篮子往桌子上一放,“你上次说的那个用牛乳做的奶油,我准备试试,不过人家的牛奶小牛犊子都不够吃,哪里会有人卖。不过听闻北城那边的瓦市里,有不少草原人住在那边,他们虽没新鲜的牛乳,但必然是有奶酪的,你和香附姐去那边的时候,给我带些来试试。”

周梨应了一声,眼睛却看着篮子里的糕点,“这样说来,她自己包的?”

"可不是嘛,倒是对这小韩大夫的事情上心,果然是姑娘大不能留了。"莫元夕说罢,见左右没人,便又凑近了周梨一些,“她莫不是对小韩大夫有心。”

是很尽心。不过周梨想也有可能是因为小韩大夫是杜仪的朋友,所以杜屏儿才上心的,因此也不好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