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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2 / 2)

众人得知她走了,走前还说了那样一番话,还歹毒地对那小花儿,少不得是震惊,又可怜花儿一回,但是又能如何?那终究是别家的孩子,他们也没有什么权力去管。

只将周梨房间上下打扫了一回。

见周梨为着这事儿愁眉苦脸了几天,元氏急得不行,只宽慰着她:"好了,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你本是好心,她没有那个享福的命,偏偏要自己下地狱去,你如何拦得住?在她身上花的这银子,也当时破财免灾。”

照着元氏的话,大家从天灾到现在,家里人都还在,也都顺顺利利的,运气好得她都有些不安心,如今出了这桩

事,她反而觉得好。

往后自己也不必在担心家里,更不用担心白亦初在书院那头了。

周梨其实难过的,并非是那白白花出去的银子,还叫花慧如此记恨。而是想着这花慧如今这心理发生了些变化,好似有些病态,把人都想得那样坏,这样她眼睛里还能看到什么好?以后真有好日子,她怕是也感受不得了。

还有可怜那小花儿,可自己又无计可施。回头又只能想,多半是命吧。有时候是真不愿意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不过花慧这事儿,也算是给自己敲了一回警钟,不是所有的旧识都会像是柳小八那样记恩情,也不是所有救的人,也如同莫元夕那般感恩。

她往后可不能再做这样的糊涂事了。

见元氏为自己担心,又过意不去,"我没有再想了,为了她我是尽心尽力了的,往后也不会留什么遗憾,您也不必再担心我了。再过一阵子,要过年,我听人说这州府的冬天冷,每年也都会落雪,咱不如早些把年货准备起来,今年好好过一个年,叫大家欢喜欢喜。"又因想着前些天挈坟才参加了原是,便惦记着去看一看,没准今年提前放了榜。

“自然好。不过这些天,粮食已经开始只涨价了,我粗略算了一回,地窖里的粮食,就算是再添几个人,也够咱们吃到明年秋天,咱就不买了。”元氏想着去早市上,那些粗粮也都涨了价,只怕米铺子里更贵吧。

这让元氏有些害怕,到时候会不会因为缺粮食又开始□□夺。

这事儿周梨倒是没担心,想着公孙曜应该不会坐以待毙,定然会想法子的。"嗯,那就不买了。明日我也同你们去早市看看,提前将过年吃的鸡鸭鹅都买回来放后院,鱼也可以再多买两条,反正咱有鱼池子养着。"

家里倒是有几只鸡,但都是下蛋鸡,当然舍不得杀了吃了。

元氏只说好。不过因听说鸡蛋的事情,和周梨说起一桩八卦了,这条街上有一家的儿媳妇,竟然红杏出墙。

周梨得了这话,恍然道:"难怪那天从那里过的时候,门口围了好些人,原来是因这事儿啊。"

两人闲话了一回,周梨便去书房里翻看白亦初从书院里带回来的书本。

她这些日子里,也算是将这全国上下都摸透了,发现要赚钱,也就是南货北卖,但

这是个大摊子,别说她是个小孩子,就算是有些实力的人家,也难支撑起来。

毕竟要带货,一路上又是山高水远的,就算是队伍没有水土不服,但也难免遇到恶劣天气,这些又不可提前预测,还有山贼土匪什么的。

所以要做这生意,不但要有足够的财力,还要手眼通天,黑白两道都摸熟。

她是不够格的,便将这生意给划掉,最后翻来覆去,发现只能做房产,赚点小钱罢了。

这样一想,便让正方脸帮她多留意,若是有人家急着出手的铺子院子,都介绍给自己。

若是合心意,她就买来收拾一回,再转手出。

能卖出去最好,不能卖就给租出去,左右那银子飞不了。

只是这利润不比自己那一世暴利,但好歹是一门生意,又是在这城中,也不要许多人手。

正方脸听到她的想法,只觉得这事儿有些冒险,若是买来砸在手里可如何是好?但见周梨是下定了决心的,劝了两句便没再多说,开始给她留心起来。

家里的生意早就上了正轨,也不要周梨去操心,反正都是赚辛苦钱,要求大富大贵也难,所以倒是没有人来闹事或是红眼的。

周梨则得了空闲,便带着香附出门去。

起先她觉得十分不便,毕竟一个人进出习惯了,但是元氏如何也不放心。后来又觉得身边有个人好极了,街上遇着那便宜的东西买了,也不要叫自己拿。

忽然便能体会到那些个贵公子小姐们,为何出门上街总是洁洁荡荡带一群人的快乐了。

而且身边多了这样一个威武的香附,即便她是个姑娘家,但是出入那牙行里,见了不少商家,也没人敢把她当做小孩子来糊弄。

年前年后,有正方脸帮忙,她手里前前后后倒出去两处宅子,一个铺面,则的钱不多,但也是卤菜铺子里两三月的盈余。

正方脸见了,心中不免是羡慕。但他这个人知晓自己几斤几两,周梨这钱财看似赚得轻松,可这其中是要承担不少风险的。

自家辛苦赚了几个钱,可不敢拿去冒这样的风险,不然到时候若亏了本,老娘和媳妇吃什么?于是便想着还不如贴心给周梨做这中间人,赚一点佣金就是了。

所以对于周梨的事情,越发是上了心。

芦洲大抵是

因为那公孙曜年前就一直在想办法弄粮食的缘故,加上周梨提醒得早,他有着足够的时间去做准备。

所以这过年后,听闻其他州府的粮食都涨起来了,这芦洲竟然除了年前小涨过一波后,就回落下来,便没有再涨的迹象,大家便晓得是知府大人的功劳了。

可是公孙曜却把这情记在周梨的身上,为此专门上门道谢,只同周梨说:“你有什么难处,只管喊我。想来若不是你提醒,如今芦洲只怕也同其他周边几个州府一般,要为粮食伤脑筋。”

又说本该这是周梨的功劳,但因怕太过于引人注目,对周梨一个小姑娘反而不好。所以没敢将周梨提醒自己这事儿往上报,为此有些过意不去。

周梨却不以为然道:“我还要谢你呢!若是大人真将我的名字报上去,叫那些粮商晓得了是我断他们发财的机会,只怕对我是恨之入骨呢!"

不过公孙曜既然找上门来,她也问道:"我看衙门里多是下面县里来往办差的,衙门里若是住不下,这城中也没有专门的驿馆,我眼下倒是想做他们的生意。”

“哦?你要做什么生意,怎与他们扯到身上去?你可要晓得,他们的银子可不好赚的。又总有那喜欢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你到时候只怕还要在他们身上贴钱。"公孙曜只觉得周梨胆子大,听说她最近在买房,到了手里没得多久,又转手出去,为此跑了几趟衙门。

周梨笑道:“正是晓得他们的银子不好赚,才找的大人您啊。”最近听正方脸说,这附近有一家客栈要转手,因为地势好,离这州府衙门也不远,所以价格有些贵。

可并不好出手。

那房子布局,就只能做这客栈了,衙门附近又不能有花楼,不然早就叫人买了去。

而这里的客栈,多的是下面或是外州府的差人来住,就如同公孙曜说的那样,他们喜欢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白住房子的多了去。

也正是这样,原来的掌柜才想给出手了。

公孙曜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要同我合伙?”小丫头倒是会打主意。

周梨心想,这公孙曜不缺那点银子,更不可能出钱和自己合伙,因此也只想借了他的名头,叫他挂个名字。

反正朝廷又没明律禁止,不叫官员开店的。

那上京里头,有些名声的酒楼花楼,

背后不都是些位高权重的人物么?

于是便说出自己的意思,自己出钱,公孙曜出名,五五分。

虽说人家没出钱,可是这客栈能不能赚钱,还要看公孙曜的名字好不好使。

公孙曜见她倒是个舍得的,少不得夸赞道:"你倒是有这魄力,常人可没有你这样大方,如此我也不能太贪财,就二八分,叫我从这里赚几个零花钱使使。"

周梨有些惊讶,她故意将分红说成五五,本来就想着公孙曜肯定不好意思,怎么也会给自己加一点。但是没想到公孙曜比自己所预想的还要慷慨,一时有些忍不住问:“果然当真?”

“再也假不得,你不信我们马上立了字句,如此你也能把心放到肚子里。”公孙曜说罢,当下就叫了那余经历来帮忙做中间人,三人各自签名画了押。

等着周梨将字句拿在手里,送了公孙曜离开,这才想起来,客栈还没说成了,这么就糊里糊涂签了这字句。

不过转头想,那字句是跑不了的,当下便喊了香附来,”咱们再去牙行一趟。”叫正方脸帮帮忙,再磨一磨卖家。

香附此前听闻过杜屏儿被调又说的事情,见着那跟公孙曜身后的余经历,“这人倒是个有良心的,分得清楚黑白,没应他侄儿的事情怨恨咱家。”

“是了,可惜听闻他家中有个不端正的老娘,早前叫他扶持兄嫂,后来兄嫂没了,又要他养着侄儿,现在那作死的侄儿进去了,他仍旧没说媳妇,都是因他老娘。”周梨这些八卦,其实还是每日在外跑听来的。

香附听了,不禁叹道:“果然是要娶妻娶贤,他若是换个老娘,只怕家里也不会如此,自己更不会子然一身。”

周梨听了忍不住好笑:"这老娘哪里还能换了?"

两人这着,出了门去。

这会儿已经出了正月,街上过年的喜庆已经不怎么见了,年前倒是下过一场雪,但不大,两天就融了去。

今年的春也来得早,这会儿天上已经有些太阳了,河边的柳树上开始吐绿,不知道是谁家娃儿从巷子里赶着一群鹅出来,瞧见了缓缓流淌的河水,那些大鹅一个个争先恐后跳到水里,将路过旁人的衣裳溅湿,一时便起了口角。

小孩子到底是怕,一时给急哭了去,香附和周梨见了,踌躇着要不要上前去打个圆

场。

忽然就来了一个妇人,脸上好几条疤,瞧着可比香附可怕多了,但是语气倒是十分温和,只同那路人说着,“孩子也不是故意的,打湿了衣裳叫他赔你一个不是罢了。”

路人却是不满,说了几句,推了小孩一回,骂了多管闲事的妇人,方才离开。

香附见此散了,便催促着周梨,“咱也走吧。”

不想周梨这刚转身,却是听得有人唤她的名字,“是周家阿梨么?”

周梨一愣,四处打量了一回,却见是那满脸疤痕的妇人朝自己走来。

对方包着一方蓝色头巾,手上挎着篮子,里头的荞壳上面,小心翼翼地放着几枚鸡蛋,看着光景该是要上街卖鸡蛋去。

“你是?”周梨还真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她是谁。

对方见周梨没认出自己,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痕,"不怪你不认识我自己,我有时候瞧见水盆里的自己,都有些不敢认呢!"

她虽是如此说,但那口气却也轻松,半点没有对自己这份表情有抱怨的样子。一面又道:"我是小八他婶婶,他总爱同你家那小夫君玩在一起。”

周梨听得她的话,再瞧她那眼睛,果然觉得有几分熟悉了。

柳地甲的大儿子儿媳都走得早,所以柳小八他自己养在跟前,小儿子一家则住在别处,听说开了个小铺子,日子倒也过得去。

也就是农忙和逢年过节,一家三口回来罢了。

所以也正是这样,周梨单是听声音,没将她认出来。

此刻听她自报家门,周梨也忙喊了一声:"小婶子。"

“好孩子,长得这样高了,家里人可都好?”她笑得温和,想伸手摸一摸周梨的头,但好像想着姑娘大了,又是在街上,便把抽回来。

“都好着呢。”周梨答了,

她只道好,又一面指着斜对面那条小巷子,"我如今在这边方家帮佣,也歇在这里,你有什么事情,只管来后门叫我。”

说罢,因忙着将这几枚鸡蛋卖了去,便匆匆和周梨告辞了。

而周梨又因早前好心好意帮花慧,最后反而落了个坏人的缘故,没忙着告诉她自家如今在何处,柳小八也在自己那里。

/>心想反正也晓得她的落脚之处,一会儿去打听打听,再做决定。

因此见人走了,便同香附说,“咱去问一问。”

果然很快便访到了消息,大家只叫她黄娘子,男人儿子天灾的时候都没了,她自己为了保全名节,那刀划破了脸颊,跑到这州府里来,才逃脱一劫。

但因自己相貌这番样子,也没什么好手艺,只能到人家帮佣,因毁了容,面目狰狞得很,好人家怕她吓着人,就只能到这方家。

说起这方家,又有说不完的话,家里的两口子都是吝啬鬼投胎转世,养了几只鸡鸭,下了蛋从来舍不得吃,刚出窝就要给换了银子揣在荷包里才踏实。

雇这黄娘子,价格也便宜得紧,每个月还要从她的工钱里扣饭钱。

香附一听这话,心说如此一对比,自己好似在那人间天堂一般,又见着黄娘子没了男人和孩子,一个毁了容的寡妇,再嫁是难的。

正巧那柳小八整日里恼记亲人,便道:“既然她这里过得也不如意,倒不如与小八说,看一看他是个什么打算?”

柳小八的户头虽然在周梨家,但这终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以后要他成婚生子,总不能还将户头挂在别家门下吧?又不是家生子。

所以听到香附的话,周梨也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回家同他说一说。”至于如何做决定,那就看柳小八自己。

只是因这事儿,两人耽搁了些日子,眼看着快到晌午了,也不好去麻烦正方脸,便在街头找了个馄饨摊子,一边吃一边打发时间。

等差不多了才去牙行里。手在下列才A小门王。

果然没多会儿,正方脸就从家中吃饭回来了,见了周梨忙问她来此何意。

这头自然是——道明,只要他帮忙说客栈价格的事情,正方脸瞧了一回店里,“眼下也没什么人,我这会儿就去,你等我消息。”

然后一起从店里出来,走了一段路便各自分别。

等回了家中,周梨自是将今日遇到黄娘子的事情同柳小八说了。

柳小八听说堂弟和叔叔都没了,到底是难过一回,但好在他这会儿心智已成熟了不少,所以将眼泪忍住了。

又朝周梨问,“你说她如今在那方家,过得到底好不好?”

听说那夫妻吝啬,黄娘子的工钱,

一个月扣了饭钱也所剩无几,想来并不大好,所以问柳小八,“那你要怎样打算?”

柳小八摇着头,只说眼下也不晓得,然后同周梨明日请假一天,打算去看一看。

第二天回来便问起周梨,"我如今若是想要在这城中买一处小房子,够两人住就好,得多少银钱才够?”

周梨一听这话,便晓得柳小八的打算了。还是要将柳家门户立起来,然后接了他小婶养老。

便道:“看地段,你若在南市,你如今攒的那些银钱现在不够了。”若去年那会儿,是轻轻松的。

柳小八听了,“那就在离南市附近的地方呢?”

“我回头问问,不过你若是不够,我这里可提前给你支出些工钱来。”周梨也不愿意他住太远,不然以后这家里铺子两头跑,要把他累得够呛了。

柳小八自是道谢了,又说起小时候他娘走得早,小婶嫁过来还是新媳妇,就接了自己抱去养。

也亏得是她,把自己带到了一岁多。柳小八虽是没了那会儿的记忆,但时常听祖父念叨,因此也是将这一份养恩记在心里的。

当下见着黄娘子无亲无故的,在旁人家受蹉跎,不如自己接了她出来,买一处小房屋住下,自己在周梨家这边的工钱,也足够两人使了。

周梨听他这般说,倒觉得他是个知恩图报的: "也罢了,你没了娘他没了儿,往后你们便做母子,有她替你持家,迟早也将你柳家的门户支起来。"

“是呢,我正是这样打算的。你们是对我好的没话说,可我也不能在你们家里住一辈子。不过这任后,我还是得罪有你们不能过日子,这份总情旧是今仕今世是还不了。

周梨听他这话,只觉得好生肉麻,便给打断道:“少说这些,人都是相互的,你在柜台上尽心尽力,又不多拿一分钱,我们心里都有数,这房屋的事情,你只管将心放在肚子里,往后这铺子里,也仍旧指望着你。”

得了她这话,柳小八心中越发安心了,因此也更是上心铺子里的生意,不管来客什么身份,也都客客气气的。

他如今又有些胖,众人只瞧他面善,说话又客气,都爱同他打趣。那些个年纪大的妇人,更总是问他娶了小媳妇没有?要同他介绍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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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今年,他已是十五,其实在那乡下成婚早的,怕是已经要做爹了。

而周梨也十四了,终于开始长个头。

只不过白亦初比她长得更高,声音也开始变化。去年院试他终究是没参加,倒是那挈炫试了试水,吊着车尾巴得了个秀才身份。

但也把云长先生高兴了一回,觉得这几年不枉费自己苦口婆心教授,所以即便那次知道他们偷出去,也没计较。

还在挈坟中了秀才后,允他们到周家做客。

周梨正想着,正方脸来了消息。

家里总有男客上门,但又不好带去后院里,毕竟都是些妇孺。

所以将这卤肉摊子搬出来了些,腾出了些地方搭了一扇屏风,里头摆了一张方桌,配上几把椅子,平时烧上一两壶茶水,有客人来等久了,这里坐着喝茶,或是周梨待客都好使。

上一次公孙曜来,便也是这里和周梨写的字句。

周梨忙将他请到了屏风后面,倒了一杯茶,“说得怎样了?”

正方脸也不知这事到底办好了没有,不好明确给答案,只是同周梨细说:"高掌柜的意思,他卖这客栈是纯属被逼无奈,去年虽是赶着好政策便宜买到手里的,但这将近一年来,在上头也亏了不少钱,如今虽可以便宜你两成,但他想留在里面继续做这柜上的管事,你看如何?”

两成银子不少了,高掌柜想留下来做这掌柜也不是使不得,一来他熟门熟事,二来周梨一个姑娘家也不可能到柜台上去,即便他不做,往日还要另外雇佣人的。

便道:“这事儿我愿意,但是我也要同他约法三章。”大事上,还是要听自己的,他就是个柜上管事,替自己出面办事。

就是不晓得一直以来自己当家做主的高掌柜可是能接受得了。

所以周梨觉得这才要提前说清楚。

正方脸得了这话,提议着,"要不过几日你家小郎君沐休了,我来做东,大家在外吃顿饭,再做商量,你觉得然后?”

周梨着急把客栈拿到手里来,毕竟字据都和公孙曜签了。所以早日谈妥自然是好,"也好,后日就是阿初沐休的日子,你定好地方,我们到时候过去便是。”

一面又问起他这一带可有小房屋。

方脸一听,以为周梨还要做那倒卖房屋的事情,只建议道:“有是有,但是这些个小院子都不大好,价格也高,你拿手里是不好出的。"

周梨方解释,是替前面的柳小八问,只叫他多挂心些,又道:“他往后身上也有负担,要给他婶子养老,价格若是能压,就劳烦你多压些。”

正方脸连连点头,只说回去便留意。

柳小八一直都守在卤菜摊子前面,并没有听到里头他们在屏风,后面说什么,不过见着正方脸走后,还是来问周梨,“同他说了么?”

“说了,只回去就给你留心,不过你也不要太着急,这屋子是要长住的,现在价格也不便宜,咱仔细挑拣,不可像是我当初这般急匆匆的。”

转眼到了后日,这日却是落了春雨,街上湿答答的,周梨和莫元夕一起到卤菜摊前帮忙,柳小八赶了驴车去北市接白亦初。

那驴车进不去那些狭小的花街柳巷,白亦初便自己走出来,只叫柳小八在北市那宽广的大街上等便是。

只不过这一次,把他那三个同窗一起给接回来了。

白亦初与周梨解释着,“先生有事情,要出门半个月,刘叔刘婶老家有事,又刚好撞在一处,刘婶得回去处理,只留了刘叔一个人在书院里,怕是忙不过来,他也不放心这几个皮猴子在书院里,我想着便给带回家里来,也好叫先生在外放心些。"

周梨听罢,笑了起来:“那感情好,咱白得了些帮手,省得在花钱雇人了。”那客栈过了手,不少地方都要重新布置修整,周梨还想着拿钱找几个短工。

如今有现成人,何必去花那冤枉钱去?

一面叫白亦初换上那新的春衫,两人撑着伞一起出了门去。

至于顾少凌三人,只交托给后院的月桂和莫元夕。

国利还让她小6以午前本了

上次二人夹做客 也没闲着 赶上了推百席也跟着帮忙

工人二人未成合,必须内相,赶上了在豆腐山做春带!L,所以平面赤了豆腐,周来还山柳小刀短书院送去了不少。

又说他二人出来,直径往正方脸定好的酒楼去。到那头正方脸已经在等着了,见着如今又长高了许多的白亦初,只感慨他那书院里怕是吃得极好,只不过这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已高过自己去。

/>说话间,高掌柜也来了。

他原本也是这芦洲治下一处县城里的殷实人家,开的也是一家客栈,算是有几分机灵的,瞧着天灾要来就早早藏好自家细软,携着亲眷逃难。

灾后回来,得知芦洲的房屋地契都便宜,便当机立断买下了这一处客栈,继续老营生。

本来以为此后靠着接待这些差人们,与之熟络起来,搭上那么一两条线,以后在这州府也算是真正站住了脚跟,自然是好日子数不尽的。

可哪里晓得这其中少不得些奸诈的,他背后没有一座山可以靠,有几个拿他做人的?亏了银子不少,还要给这帮人点头哈腰做孙子。

好好的一个不惑之年的人,竟然是一年不到的时间,给气成了一个白头翁。

见了周梨和白亦初,虽晓得该要和她夸赞客栈的好,才能多要些钱,但一肚子的苦水,实在是找不着人倒。

如今在正方脸的陪同下,喝了两口酒,终究是忍不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给哭诉着。

也是难为他一个中年人,在两个小少年跟前哭得这样凄惨不已。

正方脸也在一旁感慨,"便是这样了,没有个权贵亲戚,什么生意都不好做起来。"

这一点周梨是相信的。她那卤肉铺子生意热起来,后来还雇了月桂和香附,可不就是因为公孙曜去赏脸,才将名声给打出去的嘛。

如今见高掌柜哭得难过,便同他宽慰道:“没事了,往后也将腰杆挺直了,左右你这背后是咱们知府大人,不管是下面的差人,还是外地来的,都不敢胡来。"

这事儿周梨还没同正方脸通气,连白亦初也没顾得上说,所以这话一说出口,便是有些醉态的高掌柜也都齐齐看朝她,“你说甚?”

周梨这才解释着:“这客栈到我手里,往后就有两方东家,一来是我,二来是知府大人那里。所以往后可不用担心这受委屈的事情了。”那些人都是见风使舵的,晓得这客栈是公孙曜的了,哪里还敢乱来?

高掌柜一听,欢喜不已,酒也醒了大半,忙催促着周梨过契。

只是他这样浑身带着酒气,今日怕是不成了,便商议着明日去衙门过契。

高掌柜则转头同正方脸问,叫他赶紧给自己在附近寻一处院落,最好明日就能叫他带着亲眷搬过去,也早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