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暮却觉得一阵反胃,她摇摇头,否认道,“不是。”
沧夕月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尾音轻轻上扬,“哦?不是?”
沐暮目光闪烁,说道,"我是为了不让小轩和溜子出事……才自己选择来找到你。"
沧夕月弯起双眸,轻轻笑了出来,"我那蠢弟弟要进攻天罡宗了是吧,他的这步选择,跟我编排的……”
他的瞳孔微缩,露出兴奋的笑意,“一模一样呢。”
“什、什么……”
“从心动开始,到在意,喜欢,深爱,最后深陷占有欲和爱恋中,轻易就会被你动了心弦,扰乱思绪,堕入魔道。”
沧夕月扬起眉,眸子湿润,声线带着些许颤抖,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为了能让他从心动到深爱,我还是费了不少功夫。”
他秀眉轻扬,抿出一丝真切的笑意,“谢谢你,沐暮,让他喜欢上了你。”
沐暮脑子轰地一声,不可置信地反问,“难道说一切都是你……”
“嗯。”沧夕月坦然一笑。
“连同天光师兄堕魔,后来的一切……对、你会操纵天气,那么当时的沉船……”
不明白之处瞬间明晰,沐暮不断地串联着,杂乱的头绪瞬间指向面前,这位正温柔冲着她笑的男子。
沧夕月无奈地说,“没办法,必须让他堕魔。”
“为什么?!”
“因为如果我和他注定有一位要堕入魔道,那必须是天光。”这张俊美不似凡人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但却没有任何的悔意。
“啪!”
沧夕月怔了怔,微微偏回头,唇角落下一道鲜红的血。
沐暮眼眶微热,气息急促:“这是我为天光顺兄打的。沧夕月你竟如此对待你的弟弟,你考虑过他的想法他的意愿吗。天光师兄如此敏感,你从小对他说着温柔的语句,却根本没有半分真心,不是喜欢让他堕魔,是你从小就没好好真心对待过他。”
“是。”
血缓缓从他的唇角落了下来,沧夕月用手指轻轻抹去,歪头笑着说,"我从没好好对待过其他人,但是有那个必要么?没必要对每个人好吧,能达到自己目的不就好了吗。”
/>“比如,接近你。”
沧夕月迈步走到她的面前,弯下了身子,目光满是得逞的笑意,连语调也忍不住轻扬了起来,“让你毫无防备地收下我的所有礼物。”
沐暮瞪大双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头很疼,胸口很闷,心中有股压抑不住的火。
“沐暮,那么师兄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
沧夕月用法术在手掌急速割出一道口子,慢慢抚上自己胸口,在血液的浸染中,新的一根银丝已经完全显露出来。
“这是……”
“对哦。第十二根愫情丝已经缠上了。”沧夕月露出心满意足的笑意,"在你我的心口处。"
“不觉得很奇怪么,以前是什么事都会遇上我,到现在,就算不在身边,你静下心来,也会想起我,这就是愫情丝。”
沧夕月看着她笑,眼眸微红,甚至带着古怪的兴奋音调,“沐暮,你已身不由己,嗯不是,不止是身不由己,你的思维,也即将受这恶心的愫情丝操纵。对了,这与一开始的你背道而驰吧。”
沧夕月慢慢收敛了笑容,露出心疼的神色,带着怜悯地悲叹,"好可怜啊,沐暮——"
他埋下身,凑在她的耳边,像判决死刑一样轻声道,“要成为我的东西了。”
沐暮这一瞬间彻底失去了理智,扬起另一只手,“沧夕月——!!”
沧夕月轻而易举地钳起她的手,是忍不住满眸的笑意,愉快地笑出声来,“哈、哈哈哈……!”
“沧夕月!”
“我教你啊,沐暮。”
沧夕月咬着唇笑,他单手从怀中取出一把小刀,塞到她的手中,两只手包紧她的手,一把拉过,刀尖直直指着自己的喉咙。
“杀人,是要刺入这里。”
沐暮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想死?
“果然这双眸子,好漂亮啊。”
沧夕月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慨叹道,“就这么专注地看着我,杀掉我吧,沐暮。”
沐暮忽然冷静了下来,只是手不住地发抖,眼中的愤怒却慢慢消了下去。
沧夕月等了一会,眼神里带着几分迷茫,“为什么在迟疑?”
/>“…我终于明白了,夕月师兄是在为自己的死亡铺路。”
种种迷茫瞬间串联,最后落到他身边空荡荡,没有一只蝴蝶的落寞场景。
“给我缠上愫情丝,因为我不想受人控制,你在逼我杀掉你,给我道出天光师兄的堕魔真相,是想引我失去理智。”
"……沐暮真聪明,这是我为自己编排的葬礼。"
沧夕月沉默半晌,缓缓笑了出声,"我的结局是被你用这把封印的太邪剑,刺穿我的喉咙。"
可是事情真如他做出来的那样恶劣吗?有哪里不对……好像漏了什么地方。
沐暮的眸中露出几分疑惑,头痛欲裂。
见沐暮表现出迷茫,他连忙连声哄道,“没关系,不用对此有负担。”
他抬手,怜悯地抚上她的脸颊,诱哄道,“我早就想死去了,只不过我自己不能自尽。所以我找到了你……"
他顺势将她抱在怀里,"沐暮你只是在帮我一个小小的忙而已,别担心,沐暮不是很喜欢乐于助人的么。”
“帮忙……?不对。”
沐暮甩甩头,又一把推开了沧夕月,“你又在用言语蛊惑我。”
“被你发现了,我确实在蛊惑。”
沧夕月非但没有生气,更是轻轻一笑,"现在只是言语蛊惑,若是你现在不杀掉我,你以后的生活,可不就是蛊惑这般简单了,会失去自由哦。”
“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这样被操纵的人生。”沐暮凄然道,“你还在逼我吗?”
“但这之后你就自由了。”
沧夕月双膝缓缓弯下,跪在她的面前。仰起头,拉着她的手,抓紧刀尖抵着喉咙,"你只是杀死一个利用你的恶人罢了,这不是什么大事。”
“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