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又提议:"那像夕月师兄召唤出一只飞羽鸽,去定位的话……"
“那种法术我不会啦。”
“这么难吗?!”
“应该不难吧。”
沧天光语气平淡,表情十分无所谓,"宗里不允许我学课堂以外的法术,各类咒法书呢,也不允许我自己看,总之就是他们让我学什么,我才能学什么。"
“原来是这样……”
沐暮突然想到凌庭轩对她说的话,沧天光拥有一念成魔、一念成神的能力,所以格外注意他的培养。
原先以为是,只是不允许学习沾染魔道的法术,没想到连其余的法术也都一同规定,牢牢禁锢他学习的道路。
“天光师兄没有想过偷偷学吗?”
“我又不喜欢学习。”
沧天光惊异地回答,顿了顿,他又道:"而且偷学的话,若被发现,要关禁闭呢。"
“禁闭啊……”
天罡宗发展自由,但门规严格,若有违反的话会被拉去凌云缝关禁闭。
譬如,沐暮刚入宗时认识的舍友就因私自下山,就被关到凌云峰,回来后性情大变,原先我性情开朗,现下沉默了许多。
“禁闭,是不是很痛苦?”
“痛苦?”
沧天光认真地回想自己的禁闭经历,被困在石头上遭受雷击,被关在小黑屋听受成千上万的声音念叨,彻夜默写门规,写满一座山的岩壁……
认真地对比了一下,似乎没有痛苦的感受。
“主要是无聊,如果被关在里头,一分一秒我都待不住,上次就又被关了三天。”说起这个,沧天光查拉下脸。
沐暮哪懂禁闭的惩罚会这么严格,还真以为最大的惩罚是无聊。怕无聊,确实是沧天光的性子。
“不过。”少年眼珠子转了转,盯着沐暮,笑嘻嘻地说,“现在一点儿也不无聊。”
/>“确实不无聊,毕竟我们还得想怎么离开。”沐暮说,“怎么确定坐标,等雨停之后,就去看看吧。”
见沐暮认真地思考离开的法子,而不是提出什么更有趣的游戏。沧天光撤了撤嘴,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等哥哥来吧,等他来找吧。"
“也是,掌事发现后我们不见后会来找……但我们真的不用做些什么自救吗!”
“自救?”
少年听到这个词,目光中带着讶异,眉梢好看地扬起,“沐暮,我在这呢。”
“嗯?”
“我在这,你觉得有谁能欺负你吗?”
沧天光懒洋洋地俯下身,手托着下巴,手肘抵在膝盖上,歪着头冲她一笑,身后的马尾随之一动。
沐暮愣了愣。
透着火光,沧天光晶亮的眸子流转着碎光,声音轻佻,那是因为强大而拥有的笃定。好看,又很苏。
但是。
沐暮忍不住吐槽:“师兄自己可以,吓我。”
少年眨了眨眼睛,随后噗嗤笑出声,竟坦率地承认了,“真聪明,有先见之明。”
"...."还真承认了。
少年笑着又打了个哈欠,身子逐渐歪斜,接着头一歪,就倒在了她的肩上,懒洋洋的说:“突然……困了。”
毫无预兆,确实很突然。
沐暮想到上一次的经历,问:“又是肩枕吗?请问师兄这次是哪不舒服呢。”
“哪都舒服,但就是想靠着。”
沧天光耍赖地说,他慢慢闭上眼,音量也低了下去,听起来很像睡梦般的呢喃,“这次没有耍弄。”
沐暮怔了怔。
“也许是传送过多,总觉得很困……”他继续小声地咕哝着,接着声音就彻底没了。
不一会,肩头已响起沧天光清浅均匀的呼吸声,从沐暮的角度,可以看到少年纤长浓密的睫毛,正和起伏的呼吸声一颤一颤的,像是真的睡着了。
施法过多,加之又拉着她游到了岸边,或许真的很疲惫。
“好吧。”
沐暮抱起双腿,小声应答了句,“这次允许了。”
起码这次有好好地
说,没有骗她。
外边下着滂沱大雨,打在茂密的树丛中,发出沙沙的声音,而山洞内火光跳动,燃烧的木材噼里啪啦的,听起来意外地催眠。
也许同样疲惫,沐暮感觉头晕脑胀的,腰酸背痛的,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一睡下,便发起了烧。
★
倒也不是沐暮本身体质虚弱,但一个人,先是经历了沉船的恐惧,又是忙碌地帮忙,最后落水再上岸,身体上和精神上都耗去了太大精力,身子一下子就垮了。
这种正常人的情况,当然不包括沧天光。
少年睁开眼睛时,外边的雨势仍然不减,他直起身子,觉得神清气爽,扭头看向沐暮,笑眯眯地唤,“沐暮。”
沐暮闭着眼睛,安静地沉睡着,因为发烧,脸颊泛着微微的红。
“为什么脸红了?”
沧天光当然没有生病的概念,只是好奇地伸手,用手背去碰她的脸颊,传来一阵滚烫,“烫的。”
纵然再没见过生病的人,看到这异常的情况,沧天光也感到不对劲,忙拍了拍她的脸,壁眉轻声道,“沐暮?”
沐暮现在早都烧糊涂了,意识不清楚,听到声音,只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沧天光看到她睁眼,眉目舒展了些,"怎么你脸这么红啊。"
沐暮没回答沧天光,不如说她现在头昏脑胀的,什么也听不清。目光游离地扫了几眼,又轻轻掩上。
“热、热……”“嗯?”
沧天光忙凑到她唇边,“看上去很不对劲,你在说什么?沐暮?”
沐暮无意识地又喃了一下,“热……”
“……饿?”
她又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唔,是饿得不行了么?”
在禁闭室,沧天光倒也看到过被饿晕的弟子。
少年想了想,又贴到她耳边,轻声道,这次的语气温柔极了, “那我现在给你找吃的,你在这等会。”
沧天光起了身,往外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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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都抓回来好了。”
*
沐暮一个人靠在岩壁上,紧闭着双眼,额上、脖颈上满是冒出的细汗,打湿了头发,已经进入到烧糊涂的阶段。
她身体也无法支撑了,不一会便虚弱无力地往地上倒下,正要重重跌到地上时,一双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身体。
接着,响起一声无奈的轻叹,“真不会照顾人。”
沐暮的身体被扶正,一张柔软的帕巾慢慢点上她的额头,帮她擦去了额上的汗水后,又落到了她的脖颈处,围着她的脖子擦拭了圈。
擦干汗后,似乎注意到沐暮身上的衣裳早被汗浸湿,他又施了清洁咒,顺便理好了微乱的领子和散乱的碎发。
他极其小心地没有触碰到她的一寸肌肤,动作轻柔极了。
做完这一切,沐暮似乎舒服了些,紧蹙的眉头也慢慢展开。
"担心着别人会生病,结果自己先倒下了。"
柔和的嗓音说话时,带着淡淡的无奈,"有点苦,不过也要吃下。"
他取出一颗石子大小的棕色药丸,但在怎么喂沐暮服下时犯了难。
他拿着药丸,靠近了她的嘴唇,声音带着诱哄,“乖,张嘴。”
但沐暮已陷入昏迷,哪还听得到话,不为所动。
接连唤了好几声,沐暮都没什么反应,紧紧地闭着眼睛。
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气。
这次药丸送到了她的唇边,指腹压着药丸轻轻往口中一抵,药丸便进去了一些。
但还不行。
“真是没办法。”
他只能又加重了些力,指腹压着药丸往口中推入了些。悦耳的嗓音再次柔和地响起,"张嘴,沐暮,听话。"
沐暮迷迷糊糊地,似乎听到了,配合地轻轻张口。
他笑了笑,“乖孩子。”
药丸终于成功地落到了口中,沐暮便下意识地合上嘴,苍白的手指来不及撤离,就被轻软的嘴唇触上。
沧夕月的双眼蓦地红了。
接着,他听到一声气若游丝的轻唤,“天、天光师兄……”
是沐
暮恢复几分意识,艰难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