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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漠白啊,你是游鹿。”王静玉在最后一幕拍摄完成时,告诫游鹿:“你要从漠白的身上抽离出来,你为他过完了一生,是时候该回到自己的人生了。”

画面给了记者的面容特写,显得尖酸又刻薄。游鹿感觉那张脸离自己如此的近,他仿佛觉得那人就在面前,就在问着自己,而自己依旧是漠白。

“漠白,听说你自幼父母双亡,是姜老师收养了你,将你抚养长大,培养你成为舞蹈冠军,你的每一支舞直至今日都是姜老师亲自编排。此时拿到世界最大舞蹈盛事冠军的你,想对你的养父姜老师说什么吗?”

游鹿茫然又难过地面对荧幕里记者的脸,看着几乎戳到眼前的话筒,他的声音与漠白的声音重合着。

“我只有一个妈妈,只有一个爸爸,他们希望我跳舞开心,我就随心跳舞。”

漠白告诉世界:“我的每一场舞蹈,都是为我父母而跳,都是我自己编排的舞蹈。”

舞蹈世界哗然,舆论纷涌而至。

这十年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享誉全球的姜天老师历尽千辛万苦将一个自闭少年培养成一个世界舞蹈冠军。姜天为漠白编排每一支舞,带领他走过无数国家,赢得每一场比赛。

面对媒体采访,姜天无数次说过漠白是他的缪斯,是比他儿子姜仰光还要重要的存在,他在漠白身上看到更多的可能性,愿意为他付出一辈子的心血。

可是少年的回答却推翻了这一切。

面对扑面而来的质疑,姜天拿出无数的证据,而很少与人沟通的漠白除了一句笨拙的“舞蹈是我自己编排的”,什么都拿不出来。

陈疏野看着画面里那懵懂茫然的少年,看着他走在路上,被倾盆的大雨打湿了全身,看他被姜天的簇拥者一把推到马路上,差点被疾驰而过的车子撞到。

陈疏野的心疼得都要裂开了。

他想要冲到那条马路上将少年狠狠抱入怀里,想要将那些攻击他的人打倒在地,可是坐在荧幕前的陈疏野,除了眼睁睁看漠白变得越发绝望,无能为力。

软弱的20岁的姜仰光失声痛哭,现在的30岁的姜仰光全身颤抖着拼命跳着舞。愧疚令他无法停下自己的脚步,他鲜血淋漓地奔跑在少年曾经走过的荆棘之路。

在这一刻的荧幕被黑暗笼罩,漠白孤零零的身影渐渐隐没在他的至暗时刻。

在姜仰光的睡梦中,无边的黑暗吞噬着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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