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级的时候,游乐的爷爷去世再也没人能够照顾他。作为留守儿童的游乐被父母接到了城市读书。游乐第一次离开偏僻的山村,第一次坐大巴车,第一次住进家人租住的城中村,第一次踏上繁华的市中心。有太多的第一次,不断刺激着他。
游乐没有X市户口,他父母也没有在本地缴交社保,材料不齐全,学校没办法办理全免费用,要求他们家要办理一张银行卡用以缴交课本费和杂费。
游乐的母亲叫蔡子迎,是个大字不识两个的农村妇女,在X市靠给人做保姆赚钱,一直收的现金,从来没有办过银行卡。但是为了儿子的入学,蔡子迎第一次鼓起勇气,带着小小的游乐,走进看起来富丽堂皇的银行大厅。
游乐被路上奔跑的车流,高耸的建筑,明亮的灯光,晃花了双眼。他发现原来这座城市真实的面貌,是这般漂亮美好,与他长大的大山村落,以及现在居住的城中村,完全是不同的世界。
但是,当游乐看着一个个穿着时尚的人从他的眼前经过,他忍不住低着头瑟缩,这才发现穿着破洞布鞋的自己,与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都格格不入。
蔡子迎带着游乐在银行工作人员的指导下,磕磕绊绊地拿着证件办理了人生中的第一张银行卡,蔡子迎不会签字,都是个子小小的游乐垫着脚尖帮她写下名字,为她按下银行卡密码。
回家的路上,游乐不停地摸着光滑的卡面,想到小小的卡片里竟然可以存钱,感觉实在太神奇了。他第一次有了一个坚定的念头,那就是他想要留在这个城市中。
蔡子迎将银行卡放在床头的铁盒里。她看不懂存取款机屏幕上显示的字,每学期开学前要预存学费,都是游乐垫着脚尖、磕磕绊绊地操作着存款机,看机子把2张百元大钞吃进去。
后来她索性就将卡给了游乐让他保管,因为平时她也不放心把自己的钱存在卡里,她宁愿将现金放在出租房的床垫下藏好。尽管这个做法,换来的是无数次被丈夫游大升抢走所有钱的崩溃,她也没有改变。
当云中校方兜兜转转联系到蔡子迎,怯懦的蔡子一听说是学校领导,操着一口方言的她羞于直接跟领导对话,害怕给游乐丢人,赶忙将破旧的小手机递给了一向懂事的儿子,让他跟领导沟通。
当游乐听到说如果他报读云中,学校在免除所有费用的同时,将为他提供10万元的奖金,游乐高兴疯了!10万元呢!他这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甚至他爸他妈这辈子可能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但是游乐他控制着自己表情,没有透露出自己狂喜,挂掉电话之后按学校的要求,将深深记在脑海里的银行卡号发过去,之后他便删除了这条短信。
“大领导都跟你说什么啦?”蔡子迎忐忑不安地问着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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