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头发的,哪儿蹦出来的东西,也敢给他脸色看?
锡纸烫阴阳怪气地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人也站起身来,围成了一圈。
“哟,这是哪儿领来的新人?没见过啊。苗翠翠,你也学人家养小东西了?”锡纸烫脸上笑嘻嘻,走到面前来却突然伸出了手,推向了顾舟山的肩膀,“不知道尊重长辈是吧,我来帮你教育教育现在的小……小……”
锡纸烫的话卡在了半截,吐不出来。
他伸出的手被面前这个看着瘦弱的黑发少年紧紧钳住,就像被钢筋锁住了一样,动弹不得,而且还越来越紧。
锡纸烫忍得脸红脖子粗,终于憋不住放声求饶:“痛痛痛,饶命,饶命!”
“前辈,前辈!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说胡话……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吧!”
那锡纸烫的小弟们面面相觑,看着眼前犹如小鸡抓老鹰的场面,脸上混杂着疑惑和惊恐,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搞这些内斗!如果敌人真的打了进来,你怕不是倒头就拜,争做内奸吧?”苗青虎这话说得大声,明显只针对锡纸烫一个人,而是说给周围无数的妖听的。
但很显然,这话并没有什么用。
被保护在圈子里长大的妖,早就失去了野心和爪牙。他们不需要再面对生存与否的问题,有的只是被人类同化的浮躁和社会。
顾舟山甚至听到了远处有些妖小声地讨论:
“那些家伙,怎么可能打得进来?”
“老祖和怀祖会教训他们的。”
“实在不行,他们要什么给什么嘛。那边的妖里其实有个我的兄弟,近些年没什么联系,但我的面子,他不会不给的……”
而被顾舟山捏住手腕痛叫出声的锡纸烫,他的眼神里也全然是无法理解。
顾舟山吐了一口浊气,失去了和他们继续掰扯的心思。
“滚吧。”他松开了手。
刚才还口出狂言的锡纸烫立马跑走了,连小弟都追不及,生怕这位看着年轻但下手一点都不轻的“前辈”反悔了。
苗青虎沉重地摇摇头:“乌合之众。”
他看着因锡纸烫离开而空出来的地盘,又对着顾舟山抬了抬下巴,重新打起精神道:“走,这块地盘现在是我们的了。”
那锡纸烫人品虽然不行,但眼光确实不错。
这一处地盘刚好在一颗大树之下,周围有零星的即从灌木,能遮挡稍许视线,但是又不会潮湿阴冷。中间靠近树根的地方干净平整,适合走兽休息。
而树顶上,枝干强壮,枝叶茂密,既能遮掩身形,又能遮风挡雨,还是个攀爬的好去处。
这一路确实是累了。
顾舟山和苗青虎没再犹豫,两三步上了树,各自找了个粗壮的树干挂了上去,闭上眼睛就陷入了浅眠。
因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周围的小妖都不敢招惹这两位,自觉地空出了一大块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