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
林丞相已经是豁出去了。
他想得明白,输给皇帝,他们还能留下一条命,可若是输给安国公,就以他这么多年跟蒋长胜的仇恨,蒋长胜肯定会让人把他千刀万剐。
横也是死,缩也是死。
倒不如豁出去了。
林丞相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图纸,双手展开,“请诸位瞧瞧,这就是那凶器的模样,城外这几个月来时不时传出惊雷声,却不见打雷,就是这凶器的威风,只要点燃,就能开山劈石,甚至炸碎城墙。你,安国公,给老夫解释解释你让人制作这些,是为了什么?!"
那图纸画的栩栩如生。齐将军等人一见,脸色微变,朝蒋长胜看去,这林丞相怎么会知道火药长什么模样?
蒋长胜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安国公,老夫的人还曾听闻有人对你三呼万岁,这又是怎么回事?”林丞相拿着图纸,步步逼近蒋长胜。
汗水从登发沁出,蒋长胜握着拳头,压下慌乱,"能有怎么回事,这都是你胡编乱造的罢了!"
"胡编乱造?"
林丞相转身看向司空霖,“皇上,微臣想请一个人证上来。”
"好。”司空霖颔首,他的表情严肃,“朕也很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长胜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万分懊悔自己做事还是疏忽了些,居然忽视了林丞相这条疯狗。
林丞相传召了家丁上来。他示意家丁:“你跟皇上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家丁壮起胆子,"先前小的负责看林家的庄子,可从去年年底的时候,蒋家那边就时不时传来山里惊雷的声音,把我们庄子里的鸡鸭猪牛都吓得不敢吃东西了,小的就想着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谁知道……"
家丁把事实编造了下,说成了自己无意间发现蒋家人在制作凶器。
他还拉开衣裳,
指着身上密密麻麻的疤痕,"这些都是小的离着老远的距离被伤到的,小的是吓坏了,才进城找老爷。"
蒋长胜握紧拳头,脸颊绷紧。他看着那家丁的眼神,恨不得把人给吃了。
“安国公,你可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司空霖眯起眼睛,手指敲了敲扶手,发出笃笃笃清脆的声响,问道。
"皇上,微臣只能说冤枉,微臣若是有这等本事,怎会不进献给皇上您呢?"
蒋长胜撩起袍子,单膝跪下,“何况那家丁是林丞相的人,他怎么说,自然是听林丞相吩咐的,这种话岂能够相信?"
"既这么说,是没有凶器了?"司空霖问道。
“是,此物子虚乌有,根本不可能存在!”蒋长胜掷地有声地说道。
“那你庄子边林地的惊雷声又作何解释?”司空霖身体前倾,眼神锐利如刀地盯着蒋长胜。
蒋长胜只觉如芒在背,这、这…林丞相原先以为今日这事要落空,不想峰回路转,皇帝还算有些本事。
“微、微臣并不去庄子,并不知情,想来是猛兽在林间奔逃的声响吧。”蒋长胜含糊地解释道。
“猛兽?"司空霖顿了下,大笑道:“有这等猛兽,朕可从未听闻,那不如这样,那庄子就献给朕吧。"
蒋长胜瞳孔收缩。这小杂种比他想得更加难以对付。
“是啊,国公爷,皇上对你可不薄,年初才又赏赐你好些珍宝,你该不会不舍得把庄子献给皇上吧?"
林丞相讥笑着说道。
蒋长胜都快气的吐血了。
“微臣自然舍得,只是,只是那庄子上安置了微臣的家仆家兵,这一时间要献给皇上,那些人只怕不好安置。”
"这有什么难得。"司空霖道:"朕给你三日时间,你让他们搬走就是了。"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国公爷若是还有话要说,朕可就要怀疑国公爷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猫腻了。"
司空霖这番听着像是打趣的话,却叫蒋长胜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下了朝。蒋长胜冰冷冷地盯着林丞相,"林伯文,你可真是好样的,
你给我等着!!"
"国公爷息怒,您还是快些回去安置你那些老人吧。"林丞相冷笑着回答。
两人的眼神充满了火药味。
蒋长胜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他的确是没什么时间,小皇帝今日分明是怀疑上他了,只是证据不确凿,不能随意动他。他这要人把火药都搬走,可得想些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