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青被说的哑口无言,鼓着嘴巴,抗议地看着他。司空霖不搭理她,看向蒋灵珊,“蒋小姐,你们蒋家的家教就是如此?”
蒋灵珊从未被人说过这么重的话。她眼眶一红,泪眼盈盈地屈膝行礼,"皇上,臣女不是有意伤害聂妃娘娘的。"
"不是有意,那就是存心了。"司空霖讥讽道。
“皇上,其实……”聂青青真没觉得自己手上拉个口子是多大的事,蒋小姐应该也是无心的,这么对个小姑娘,好像有些残忍。
她的话还没说完。
蒋灵珊就抹眼泪道:“臣女是见聂妃娘娘这么对这些花花草草,才忍不住出声阻止。花草树木都是有性命的,摘一朵两朵也就罢了,摘了这么些,岂不浪费。"
聂青青到嘴巴的话又咽了回去。算了,当她没说。她认真地解释道:“我不是浪费,这些花有些是给我戴的,有些是给许姑姑,给皇上戴的。”
"可是如此,不过戴了片刻,花朵就会枯萎,这难道不残忍?"蒋灵珊心疼怜惜地看向那盘子里已经剪下来的花。
聂青青:"……"
她脑子一下糊涂了,这种事残忍吗?聂青青朝司空霖投去求助的眼神。
司空霖心里哼哼,刚刚不是还想帮旁人说话,这会子知道错了吧。皇上,快救命啊。聂青青疯狂使眼神。
司空霖心里受用,这才懒洋洋道:“歪理,这花不摘,难道就不枯萎,这白放着枯萎,还不如给朕的聂妃娘娘把玩,这些花说不定还能沾沾福气,下辈子投胎当人呢。"
聂青青脸上一红。皇上这话真是抬举她了。她哪里有这么厉害,还能给人家沾沾福气。
蒋灵珊咬着唇儿:“皇上,话虽如此,可聂妃娘娘身为后宫之首,难道不给其他妃嫔、内外命妇做个典范,以节俭为美?"
司空霖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笑声把众人都笑糊涂了。
聂青青满腹疑惑,皇上怎么突然就笑了?蒋小姐说的话难道很好笑吗?
司空霖收住笑容,上下打量蒋灵珊。蒋灵珊耳根微红,身体却微微站的更直了。
"朕听闻蒋小姐令尊喜欢吃鸭舌,每顿
必要有一顿糟鸭舌,不知是否有此事?"
司空霖接过托盘里的剪子,自己动手剪下一朵木芙蓉。
木芙蓉开的正好,花朵大朵大朵的,花瓣层层叠叠,仿佛一个知道自己容貌艳丽的美人肆无忌惮地挥洒着自己的魅力,任凭那些老学究怎么挑拣,她只欢快地肆意地笑。
司空霖把木芙蓉剪了枝,簪在聂青青的飞仙髻上。
蒋灵珊咬了下唇,“是有此事。”她不知司空霖为何突然说起这件事。
“那蒋小姐怎么不劝劝令尊惜物节俭?令尊一盘糟鸭舌要耗费数十只鸭子,每只鸭子只取鸭舌,其余丢弃,一年下来不知浪费了多少钱银。"
司空霖似笑非笑看向蒋灵珊,“这比起花来,耗费的可更多了。”
蒋灵珊脸色彻底白了。
太后在寝宫里,喝完了一碗燕窝,却左等右等都等不来蒋灵珊。她拿茶漱了漱口,对邓公公道:“灵珊这一去不回,莫非是有好事?”
她对蒋灵珊可比对丽昭容信心更多。长的貌美,还能放下架子,什么男人拿捏不住。
司空霖那野种,常日只宠爱聂妃,难道不想换换口味?便是先帝,那样疼她,不也是左拥右抱,后宫佳丽三千?
"想来是如此。"
邓公公刚说完话,外面就传来嘈杂的声响,像是有什么动静。太后一个眼神,邓公公就知道该怎么做,他很快出去查看情况,没多久,脸色古怪地回来了。
"怎么了?"太后一看邓公公神色,皱眉问道。邓公公神色为难。他屈了屈膝,“娘娘,蒋小姐在春意园被皇上呵斥了,哭着回来的。”
太后脸上不太好看了,她还忍着:"好好的,皇上怎么会呵斥她?"
“听说是蒋小姐害了聂妃娘娘不小心受了伤,结果还说聂妃娘娘浪费,皇上就说了她父亲喜欢吃鸭舌,浪费鸭子的事,蒋小姐脸上挂不住了,就哭了。"
邓公公说这话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太后神色真是越发难看,由白转青,由青转紫。她一拍桌子,"没用的东西!"
“出去,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
蒋灵珊拿被子捂着脸,
躲在被子里边哭,还拿枕头去砸人。欢儿等人都躲在不远处。
蒋灵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委屈,难过,不解,自己哪里比不上那出身寒微的聂妃,皇上居然护着聂妃,却对她不假辞色。
邓公公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