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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再次一轻,那种仿佛灵魂漂浮一般的感觉非常玄妙。

在适应之后并不让她感觉痛苦,反而十分柔和,像是沉入一片温柔暖融的湖泊。

平静的水镜漾起涟漪,画面徐徐铺陈开来。

富丽堂皇的宴会厅中,觥筹交错,耳鬓厮磨灯火通明。

“她”在来来往往衣着讲究、妆容精致的神明之中穿梭,步伐很急,浑身都染着冷戾森寒的气息。

这格格不入的不速之客就像是误入狼群中的羊,轻而易举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却置若罔闻,任凭无数道或同情,或讥诮的复杂视线落在身上,拨开重重叠叠的人群,单刀直入径直迈向被簇拥在最中心的那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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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只手却慵懒地抬起来随意挥了下。

霎时间,所有的阻拦都自发静止了。

透过少年泽维尔的视线,温黎看见宴会厅中心真皮沙发上斜倚的那道身影。

赫尔墨斯和现在的模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一件墨绿色的长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衣领凌乱地搭在胸口,露出蜜色的胸膛和结实的肌肉线条,充满力量感的荷尔蒙几乎满溢出来。

“夜安,泽维尔。”他修长的手指端着一杯红酒,手腕轻晃,酒液在杯中辗转着漾起波澜。

像是没有察觉到"她"身上阴戾的气息,赫尔墨斯抬了抬眉梢,语调染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昨晚,是你做的。"温黎听见泽维尔暗哑而压抑的声音。

闻言,赫尔墨斯的神情肉眼可见地淡下来。

他没有立即回应,淡色的睫羽扫下来,低头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鲜红的酒液染在唇角上,流露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血腥美感。

良久,赫尔墨斯将酒杯放下,没什么所谓地笑了。

“是啊。”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揭穿曾经犯下的杀孽,他甚至连语气都没有变一下,仿佛杀害的不是魔渊中地位最尊贵的女神。

迎着几乎将他生剜的目光,赫尔墨斯懒洋洋地揉了揉眉心,慵懒散浸地随口问,"所以呢,要杀了我吗?”

话音微顿,他慢条斯理地撩起眼皮,淡金色的眸中第一次流露出冰冷而危险的光晕。

他直视着“她”,冷不丁勾着唇角,轻笑了一声。

“你做得到吗?”

温黎:“……”

这条镜廊中的信息量太大,她的思维有点混乱。

一时间理不清头绪,她只好先将各种乱糟糟的疑问压在心底。

或许是观看的方式代入感太强。

哪怕并非当事人,看完这些过往,温黎心底也觉得沉沉的,有点堵。

那身为当事人的泽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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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

泽维尔正负手站在她身侧不远处。

他显然也看到了她刚才看见的那一幕。

从她的角度看去,只见兜帽边缘露出的唇角色泽更浅,紧紧向下抿成一条直线。

下一秒,泽维尔便咬着牙吐出一口血。

温黎一惊。

她的保命金大腿怎么了?不会是被气到吐血了吧?

在这个时候,泽维尔可绝对不能倒下。

温黎顾不上别的,连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你怎么了?”

泽维尔脸色比起先前更苍白了点,但眉眼中的锐利锋芒却半点未减。

他抬起手腕随手抹去唇角的血痕,没什么所谓地嗤笑了一声:"用不着大惊小怪,我没事。"

深圳尔此同范大兴锌 L的姐伏泽维小收回落在水镜上的视线。

赫尔墨斯。

他狠狠咬下后槽牙,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

当年,他单枪匹马杀进赫尔墨斯的神宫。

然而,他不仅没有能力复仇,还收获了这样不加掩饰的羞辱。

那时的他杀不了赫尔墨斯,但从那一刻起,他便在心里发誓。

总有一天,他也要让赫尔墨斯品尝一下,最重要的东西被夺走、被毁灭的滋味。

泽维尔眸光微沉。

赫尔墨斯日复一日受神罚折磨,神力日渐衰微。这么多年过去,早已不复曾经的光辉荣光。

如今的他,却已经获得了最精纯的地狱之火。

他们之间的地位早已颠倒。

如果他真的想,他未必杀不了赫尔墨斯。

可杀了他有什么意思?

泽维尔狭长的丹凤眼中掠过一抹嗜血的笑意。

死亡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即使他用最痛苦的方式虐.杀赫尔墨斯,也万万抵不过这千百年来他心底来回翻滚的恨意和痛苦。

那实在太过便宜赫尔墨斯。

他要让赫尔墨斯生不如死。

而他现在已经找到了惩罚赫尔墨斯最好的方式。

泽维尔若有所思

地垂下眼睫,看向身侧的少女。

她正双手扶着他的手臂,精致姣好的脸上写满了不似作伪的担忧。

那张平日里看上去格外清纯却妩媚的脸,因为他的小动作而显得更加圆润幼态。

此刻她紧紧贴在他身边,泽维尔却破天荒地没有联想到任何旖旎昧的念头。一颗心脏莫名被一种更柔和柔软的情绪包裹。

他似乎做得太多了。

对于一个用来报复赫尔墨斯的工具来说,做得太多了。

泽维尔后知后觉地想。

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耗费自己的神力,来维持她的生命。

让她死在这里,对他来说又有什么不好?

赫尔墨斯杀了他的母神,而他杀死了他最爱的未婚妻。

多么公平。

泽维尔冷着脸抿了下唇角,被少女搀扶着垂落在身侧的手臂轻轻动了一下。

他的指尖蜷了蜷,终究没有撤下那一道无声无息、却无时无刻不包裹着她、守护着她的神力。

算了。

她如果死了。

那就没有意思了。文

在发现泽维尔吐血的瞬间,系统便迅速上线。

【这个时间空洞里,时间的流速加快了,比外面的裂缝还要更快。】

【在这里,就算是神明,也只是一瞬间就会变成受.精卵,然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泽维尔不仅要稳定住自己身体里的时间流速,还要保护身无神力身为人类的你。】

【能够维持这么长时间已经是个奇迹了————不愧是魔渊四主神之一。】

原来是超负荷了。

温黎心底微沉。

尽管在镜廊里得到了不少隐藏信息,但如果泽维尔的神力在这里耗空,他们依旧会死在这里。

说好的使用道具后,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是好事呢?

温黎一时间不知道进入镜廊究竟是好是坏。

【所以说只是一件事啊。】系统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温黎沉默了一会,大脑飞速旋转着,蓦地眼前一亮:【不对。】

在她使用【看上去很喜庆的招财猫】之后,

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入镜廊。

所以,进入镜廊一定是一件好事。

温黎倏地牵起泽维尔的手臂,拽着他向镜面的方向靠近。

“泽维尔大人,您是掌管时空的神明,所以一定有办法让我们进入镜面中的世界,对不对?”

她步伐急促,力道稍微有点大。

泽维尔被她拉得不得不迈开长腿快走了几步,披在发顶上的兜帽顺着惯性向后滑落,露出俊秀凌厉的五官。

只一瞬间,他便领会了温黎的意思。

“你想要的,我倒是做得到。”

泽维尔挑了下眉梢,一手抱臂。

他垂着眼睫盯着另一只手的指尖,慢悠悠地说,"不过,在撕开这道时空缝隙之后,我仅剩的神力就会被消耗殆尽。”

说到这里,他放下手臂,稍俯身凑近她。

温黎抬起眼。

黑发神明的视线与她平齐,狭长的丹凤眼里漾着说不上是跃跃欲试还是无所谓的光亮。

“后果就是,如果在这道时空缝隙之后,依旧遍布着时间之神留下的陷阱——”

泽维尔扯起唇角,脸上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过她的神情。

“那么,就算遇到任何危险,哪怕是你下一秒就会死在我眼前,我也不会再保护你。”

"我会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地看着你死在我眼前。"

说完这些,他直起身,吊儿郎当地用指尖点了点手臂,“听明白了?”

“这些话还用不着您来提醒我,泽维尔大人。”

温黎笑眯眯地看着他。

她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恐惧后怕的神色,反而挪揄地拿了耸肩,"能够看见您虚弱得无能为力的一面,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我都觉得十分值得。”

泽维尔脸色一黑,不悦地轻啧了一下:“喂,你说谁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少女轻快的声音打断。

“好啦,虚弱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温黎将破损的裙摆“撕拉”一把扯下来,绕到脑后将碍事的长发高高束在发顶,转过头来看着泽维尔轻松地笑了一下。

r />“大不了,换我来保护您。”

泽维尔一怔。

身体比意识反应得更快,他手腕一转反手扣住温黎的手腕,将她往怀里一拽。

“说什么呢,我用得上你来保护?”

泽维尔单手点向镜面,另一只手以一种和他刚才言语中意思截然相反的强势姿态将她护在怀中。

镜面在他冷白的指尖下扭曲,像是石子落入湖面漾起的涟漪,又像是扭动的漩涡。

紧接着,一阵剧烈的气流轰然而起。

“就算失去了神力,救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妹妹一命,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小妹妹”三个字上格外加强了重音。

泽维尔在风中回眸,黑色的碎发被狂风吹得翩跹狂舞。

他挑着单边的眉梢,笑得放肆又痞气,看上去格外嚣张恣意,"怎么样,准备好了?"

温黎握紧了他的手,高高的马尾在风中向后飞掠。

她刚才已经干脆将裙摆系在月要间,布料折叠间刚好盖过她的大月退,露出两条修长笔直的腿,此刻行动起来极其方便干练。

“走吧。”

她对上泽维尔的视线,将碎发勾到耳后,不甘示弱地偏了偏头。

“就像您刚才说的,大不了,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呗。”

少女一向精细打理的长发被尽数梳到发顶,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向来优雅精致的裙子上横亘无数道破碎的裂痕。

她却像是并不在意,只将它们固定在腰间。

这是她很少有的打扮,她脸上飒爽潇洒的笑意也是他从未见过的风景。

美丽,明媚,夺目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心脏不受控制地乱了一拍,泽维尔直直地盯着温黎,半晌突然笑了。

他也用力回握住她的手,带着她一步一步踏入冰雪融化般漾开的镜面。

一起死在这里?

虽然挺浪漫,但他可不同意。

泽维尔黑眸眯起,前所未有的浓烈战意在眸底涌动。

区区一个时间之神的无聊把戏罢了。

他一定会将她毫发无损地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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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谷欠之神华丽奢靡的神宫之中,夜明珠闪跃着澄莹暖融的光辉。

长长得几乎看不见尽头的桌面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珍馐餐点,还有各式各样令人眼花缭乱的酒水饮品。

身披薄纱的女仆低着头将手中的金盏放在桌面上为数不多的空隙里,正要安静地退下去,便听见身侧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

“回来了吗。”

这句话没有点名任何指代,但女仆一瞬间便领会了其中的深意。

她抬起头,看向桌边慵懒斜倚的那道身影。

一袭黑色长袍的男人靠坐在椅背上。

他背后的落地窗边没有拉窗帘,无尽的墨色从他身后涌进来,整个人就像是融入了夜色之中。

白色的短发凌乱落在眉间,金色吊坠在额前小幅度地摇曳,俊美立体的侧脸被火光和夜色交织勾勒出完美的轮廓,周身萦绕着让人难以忽略的气势和压迫感。

赫尔墨斯单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搭在桌面上,指尖没有节奏地随意轻点着桌面。

他原本低垂着眉眼,盯着身侧落空的位置不知在想什么。

在女仆抬眼的瞬间,他像是察觉到她痴探的视线,不偏不倚地对上她的视线。

女仆心头一跳,一股寒意瞬间攀爬而上,几乎冻结了浑身的血液。

那双深邃的金色眼眸之中,没有任何笑意,尽是还未、或者说懒得收敛的凉薄。

“没、没有,赫尔墨斯大人。”她倏地垂下眼不敢再看,机械性地开口回答。

紧接着,一道刺耳的玻璃碎裂声传来。

喀——酒杯在掌心碎裂。

黏腻暗红的酒液顺着指缝滴滴答答地坠落,渗入细腻的桌布,流淌的酒液复又沿着桌布垂下的部分落向花案鲜艳的地毯。

啪嗒,啪嗒。

碎片深深浅浅地刺入修长的手指,赫尔墨斯却像是感受不到痛感,连眉梢都没动一下。

这是他精心饲养的这朵野玫瑰————第一次夜不归宿。

房间里太过安静,以至于这样不算大的声音都像是穿透空气的利刃,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耳廓。

瞬间,房间内便跪倒了一片。

r />仅剩两名距离长桌侍立的女仆。

清理残局是她们的责任,两人此刻都面如土色,浑身抖得像筛糖一般,故作镇定地慢吞吞挪上前。

赫尔墨斯抬手制止了下一秒就要上前的女仆,随手扯过一旁的餐布,慢条斯理地一根一根擦拭着手指。

几乎是瞬间,纯白色的餐布便被暗红近墨的血液浸透。

像是墨汁浸染白纸,不规则的图案在上面蜿蜒,蔓延的速度极快,很快就要吞噬所有的亮色。

赫尔墨斯没有急着为自己止血,他垂眸盯着几乎被他的血液吞噬了所有纯白的餐布。

半晌,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唇角散漫的笑意深了几分。

赫尔墨斯轻描淡写地将脏污的餐布扔向一旁,撩起衣摆站起身。

“撤了吧,没有我的甜心作伴,即使是喜欢的美食也会变得索然无味。”

他懒散地开口。

赫尔墨斯身上已经重新染上平日里那种漫不经心又浪荡不羁的气息,仿佛方才惊鸿一瞥间令人心惊肉跳的危险从未出现过。

一旁侍立的几名女仆松了一口气,浑身冷汗地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

和傲慢之神出了名的阴晴不定不同,干年来,赫尔墨斯大人的神言中从未传出任何女仆死亡的消息。

这是事实,在这里,的确从未有女仆死在赫尔墨斯大人的手中。

但迎接那些无意间触怒了赫尔墨斯大人、或者不幸赶上赫尔墨斯大人心情不虞的女仆的,是比死亡还要痛不欲生的无尽折磨。

然而一口气还没有完全吐出去,那道缓步迈向门边的身影便停了下来。

所有女仆的心再一次高高悬起。

“难道今夜要我孤枕难眠?”

赫尔墨斯倚门而立,勾着笑不紧不慢地说,"这对我而言,未免太过残忍了。

下一瞬,他转过身投来一瞥,声音淡下去。

“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