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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是小狗么,还咬人(1 / 2)

牧白才刚要冲进雨地里,后背就被什么东西猛戳了一下,他一回身,就瞧见从殿里飞出了一把油纸伞。

顶端要死不死的,直戳他后腰最敏|感的地方。

把他戳的一个翅趄,差点大头朝下,摔下台阶。

不用猜也知道,这伞是大魔头给他的。

他有些哀怨地往殿里瞥,就看见大魔头正以一种无比豪放,也无比浪|荡,简直是门户大开的姿势,躺在尊椅之上,两腿分开比肩宽,似有些情动了,离得老远都能看见衣袍下的些许轮廓。

牧白嘴角一阵抽搐,当即伞也没掌,调头就往台阶下走,哪知那伞就跟有灵性一般,自动在他的头顶撑开了。

他走哪儿,伞就跟到哪儿,如影随形。

冒着大雨,牧白走至了李檀身边,抓着伞骨,往前一倾,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砸落在了伞面之上。

李檀微微一怔,随即跪着仰头望他,脸上依旧是恭敬的神色,他道:"公子倒是良善。"

明明李檀只说了这么一句很简单的话,神色也恭敬,并无任何怠慢无礼,但牧白依旧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这是在埋怨他救下了小燕,还从他手里夺走了大燕。

牧白暗暗叹了口气,突然半蹲下来,伞依旧撑在二人的头顶,这下,李檀就可以与他平视了,似乎如此,两人的地位就一瞬间拉平了。

"公子良善,但我并不良善,若是公子以为,能以真情打动在下,那就请回罢。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李檀微微偏过头,面色苍白至极。

可能失去了控制大燕小燕的权利之后,对他来说是一种灭顶之灾,宁可不顾脸面跪在此地,求大魔头收回成命,也不肯放下前尘种种。

哪怕是孽缘恶果,也要偏执地往腹里生吞。

牧白想了想,才道:"这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原本我是不该插手的。"他话才到此,就听见李檀的嗤笑声,似乎在嘲讽他的厚颜无耻,以及故作姿态。牧白还是接着说:"但我同燕郎亭本就是旧相识,所以,我无法坐视不理,见死不救。"

李檀冷笑:“我跟随在他二人身边多年,可不知道燕郎亭还有公子这么个旧相识!燕郎亭生性|淫荡,风流成性,惯爱骄奢淫逸,他的旧相识,

无非无非就是床第之欢上的交情,难道,公子也是么?"

牧白道:“嘘,小点声儿。这种话你当我面前说说便罢,若是让大魔头知道了,他定然不会轻饶了你!"

李檀又一怔,然后抿唇不言。

“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李檀?”牧白又往前蹲了蹲,这样两个人就能同撑一把伞了。

李檀摇头道:"公子若有讲故事的闲情逸致,不如说给尊者听,说与我听,无非就是白费口舌,对牛弹琴。"

牧白想了想,又道:“既然如此,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大魔头是不会见你的,哪怕你跪断了双腿,跪死为止,也全然无用,他无心无情,根本不会对你生出丝毫怜悯。"顿了顿,他又道:“我知道你所求为何,我可以帮你。"

"帮我?”李檀露出了嘲弄的笑意,连恭敬的假面都维持不住了,冷冷道,“若非你在尊者面前进献谗言,尊者又怎会轻易饶过燕郎亭?"

"怎么说?"牧白可没觉得大魔头和燕郎亭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啊。

"公子该不会不知道吧,燕郎亭曾经与尊者座下的小徒儿牧白,私相授受,暗度陈仓。后来,牧家惨遭屠戮,牧白向燕郎亭传讯求助,但燕郎亭只顾在外风流快活,这才让牧白含恨而终。"

牧白点头:“可据我所知,大魔头并不喜欢他那个小徒儿啊。在小徒儿死后多年,还挖出来鞭尸呢。"

李檀:"尊者的喜恶,又岂是常人能够猜透?"

“我再奉劝公子一句,既知尊者无心无情,不会对任何人生出半点怜悯之心,那么,今日的我,也就是来日的你。"

牧白点了点头,很坦然地道:"多谢你的提醒,但我还是想跟你说,若是你一心求死的话,有千万种方式,何必如此作践自己?"

李檀被看破了心事,也不恼,只是合上双眸,沉默不言。

“我已然知晓,你的身世,按理说,那些都是上一辈子的恩怨,原本就不该落在晚辈身上,这些年你受了太多委屈。"

然后,又讲述了自己和另一个李檀从相遇到相识的故事,以及,李檀曾经向他许下诺言,纵然上刀山,下火

海,也要报答牧公子的恩情。

可一直到牧白死遁,这个承诺也未能兑现。

牧白不需要李檀为他上刀山,下火海,只需要李檀放过他自己就好。人本身就是高级又复杂的动物,也是矛盾的综合体。

看似有情人,实际上最无情,看似无情,又偏偏最长情,这世间的因果孽缘,又岂是三言两语能陈述清楚。

李檀的咬合肌在颤动,拳头也在一点点攥紧,牧白毫不怀疑,自己再说下去,李檀或许会狗急跳墙,一拳头狠狠砸他脸上。

今时今日的李檀,已非昨日柔弱可怜,饱受折磨的李檀,一拳头砸下来,牧白的脸骨可能会当场碎裂。

牧白默默离他远了些,但依旧把伞撑在他的头顶,见李檀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索性便道:"实话告诉你罢,并非是我向尊者进献谗言,而是玄龙,他最近看上了燕危楼的美色,特意向尊者将人讨了去。"

果不其然,方才还油盐不进的李檀,瞬间就睁开了眼,脸上流露出了震惊且愤怒的神色,但很快,又敛眸冷笑:"绝不可能!"

“你是相信在尊者心里,你比尊者亲手养大的玄龙更重要,还是相信玄龙的品性纯良,绝不会垂涎燕危楼的美色?"

李檀自然是两者都不相信!可是,尊者若想把玄龙赏给玄龙,不过就是开个金口之事,又何必大费周章?

牧白直视着李檀的眼睛,神色认真地道:“我听闻,你是尊者身边的护法,侍奉尊者多年,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尊者自然不会轻易动你。既知燕危楼是你的人,偏偏玄龙也看中了,为了不让你们互相争斗,自相残杀,可不得拿我做个幌子?"

李檀似乎信了几分,因为牙齿咬得太过用力,连面容都扭曲起来了。他其实是相信玄龙能行得出这种事来,毕竟燕郎亭就是个前车之鉴。

实际上,李檀只是想亲手报复燕郎亭,从来没想过,要假借外人之手,可那个玄龙却仗着自己是尊者身边最得宠的属下,竟私底下数次强迫了身中幻术的燕郎亭!

更是喂燕郎亭吃下了孕丹,弄出了孩子来,虽说没一个孩子平安降世,但却让燕郎亭身心受创,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