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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给命文学无误(“这次,我没来迟。”...)(2 / 2)

这把秤,早已向她倾斜。

斋普区。

身为建筑在海岸线的建筑群,在这里,一切的进度都比市区快一步。断电,断联,树木被卷起,紧接着就是房屋破损,玻璃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如果上一刻还是害怕,下一秒出现的一幕则让苟安前所未有的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可能都会受到威胁-

在她和周雨彤站在被死死关住的金属大门后面面相觑时,某一层楼上冲下来一个满手、满脸是血的中年女人!

女人高喊着“我要去医院我流血了”,鲜红的血液顺着她跑过的楼梯滴落一地,周雨彤被吓得尖叫了一声!

大门被锁,那女人推了两下也推不动,改用身体去撞击,锈迹斑斑的铁门平日里着一脚都能踹开,此时此刻却意外的结实……

也不知道是否是错觉,在疯狂中夹杂着孩童惊天地的哭声,又从楼道里飘来祈神香的味道——

又一阵狂风吹过,某栋楼的屋顶被掀飞,砖块正好落在他们这栋楼的门前,从外面击打门发出巨响!

一切似乎都像极了死神来临前的征兆。

这迎面飞来的砖头把中年女人吓坏了,她握着鲜血直流的手向后退了一大步出不去,而出去了怕不也是个死,她绝望地哭泣起来。

“我玻璃窗户被风吹的凹进来,十分害怕!我哪里加过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怎么想的就伸手去顶!"她断断续续地说,"哪知道一碰玻璃就碎掉了,我男人也不在家里——"

她的面色过于苍白,也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吓的。

苟安喉咙发紧,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只是庆幸刚才家里的玻

璃出现了同样的情况时,她眼疾手快一把拉开了周雨彤。

这时候,二楼的邻居大概是听见楼道说话的声音伸了个头,是个上了年纪的阿公,喊着“阿沁嫂”对中年女人招手——

"这个时候就莫要乱走了哇,出克更加危险!什么……你家窗户烂了啊?那你来我家,我这还有一点纱布你先包扎一下,别出去咯,这个风,好把人吹飞出克!"

阿公不认识苟安和周雨彤,但也问她们,你们的窗户也坏了吗,要不要一起来?

苟安摇了摇头,那个阿公也不是喜欢强行管闲事的人,叮嘱了两句“真的莫出克”,然后带走了中年女人。

楼道里恢复了几秒的沉寂后——

就在这时,突然从铁门外传来一声巨响!

苟安被吓得魂都飞了,抬头一却发现单元楼门外站着个人!

外面风那么大他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身上的黑色雨衣被吹的整个下半身都暴露在暴雨里,深色的牛仔裤湿透了,他却一点不在意——

仿佛是感受到了苟安的目光,门外的人抬起头。

狂风将他雨衣的兜帽吹开,露出了下面微湿润的偏长湿润头发,此时此刻,黑发贴在男人过分白皙精致的面容上,哪怕是这个时候,他的眉眼依然是冷清的模样。

“是保镖先生!啊啊啊!他怎么会!”

在周雨彤一把抓住苟安的尖叫声中,门外的人黑白分明的瞳眸与铁门后的苟安对视了一秒。夜朗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有力地抠住铁门上的栏杆,稳住自己的身形

袖口被吹飞,露出了袖子下那双伤痕累累的手,想必他方才也是这样,在巷道中顶着轻易就可以把人吹飞的狂风,不断的依靠抓住建筑的某一个暂时结实的凸起物,一点点挪动到她们这里。

而此时,他的另一只手高高举起不知道从哪搞来的铁棍,用力砸被锁死的门锁!

“哐!”

金属撞击的巨响中,手掌心传来的震动和冰冷刺骨的雨水让他眉心紧蹙,飞进单元楼屋檐下的雨水拍打在他的脸上,在顺着刚毅的下颚线往下滴落——

“哐哐”的砸铁声成为了唯一的声音,此时此刻站在铁门外的人雨衣几乎成了摆设,他从头湿到尾。

远处,远远飞来一块白色的墙砖!"夜朗!后面!"苟安瞳孔缩聚,高呼他的名字——

这人就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在最后一秒散开,只是了眼在他脑袋旁边两厘米的地方碎得稀烂的墙砖,然后无比淡定地挪开眼睛,继续他手上的砸锁。

下一块墙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飞过来,也可能会是更加大的、躲都躲不开的东西。

苟安没有兴着别人在自己的面前像是《死神来了》某一季一样被飞来的义务砸到脑袋开花,更何况这人还是为了救她…

哪怕她活下来了怕不是也要成一生的阴影。

"你快走吧!"苟安凑到门边,"要不我和周雨彤先回屋子——"外面风雨声大,隔着门她不得不用力吼。

门外的人只是掀起眼皮子扫了她一眼:"这里是最外层,撑不住,会塌。"他言简意赅,"锁门,是想要这楼里人的命。"

至于要谁的命,夜朗根本懒得解释,这楼里全是一群被这个城市甚至是这个时代抛弃了的底层人民……

除了现在站在这隔着门跟他说话的两位,又有哪只莫名其妙消失也不会被注意到的“蝼蚁”的性命值得人大费周章?

纵使是夜朗这样常年行走在阴暗巷道的人,也不免觉得异常讽刺——

这些都是朝夕相处的街坊邻居,哪怕是他,也做不到关键时刻断了他们的活路。

总是无波澜的眼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就像着原本欣欣向荣的栀子花某日在眼皮子底下枯萎、腐烂

纵然不是养花人。但也是亲眼着花朵差点肆意绽放的路人。

犹如这场台风,天意造化弄人。

心中燃起的薄怒与讽刺让他握住铁棍的手青筋凸起,又一次的重砸之后,那锁死的大门锁突然有了松动的痕迹!

夜朗长吁一口气,扔了铁杆,一只手依然捉着铁门的栏杆,身体往旁边让了让:“踹。”苟安这时候也不好废话那么多,往后退了两步,就使出吃奶的劲用力对准铁门踹去!

"哐——啪!"

两声惊天动地的声响夹杂着铁门不堪负重的呻吟,那死死封住去路的贴门被踹开!

顺着外面的风力,铁门以极其大的力道猛地被拉开,苟安猝不及防力道没收好,整个人往外栽倒!

外面的狂风肆意席卷而来,她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风力卷着她就要把人无法抑制的往外推拉,她觉得脚下一轻——

就在这时,冰凉而有力的五指,从旁边死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暴雨巨风之中,有更坚定的力量将她向着旁边拉扯,撞入门边早已做好准备、一只手固定住自己的人怀抱里!

那带着铁锈和伤口血腥味的气息一下钻入鼻腔。

两人相撞巨大的撞击力只是让夜朗无声地皱了下眉心,下一秒,再这样嘈杂声包围的环境中,他却好像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稳健跳动、仿若星火复燃——

低下头,着怀中被风吹的同样狼狈的人,他伸出裹满锈迹和伤口、这会儿有点脏兮兮的手,拨开她眼前被风吹凌乱的头发。

"这次,我没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