仉南此时毫无当儿子的孝道和自觉,直接把美院教授老仉拖出来挡刀:“这事您找我爸啊,他比我专业!”
说完摆摆手,溜之大吉。
约好的酒吧就在出版社旁边的商业街上,商业街一侧临河,毗邻中心商圈,既有河畔杨柳依依,又揽都市霓虹魅影,动静相宜,因此成为不少圈内同行的消遣之地。
难得这次江河靠谱,既没有放他鸽子,也没有让他多等,仉南刚一进“夜阑”酒吧的门,斜对门口的卡座上便招呼起来:“嘿,这儿!”
仉南应声走过去,刚坐下,服务生就拿来酒水单,仉南看也没看,直接给自己要了杯酪梨酒。
江河很难不吐槽他:“喝果酒啊?你怎么不直接要瓶RIO呢?”
“那我怎么不直接去超市呢?”仉南丝毫不理会,点完酒,又给自己要了份酸汁沙拉,“货架前各种口味拎一瓶,买完干脆坐小区楼下小广场喝得了。”
“完了完了完了……”好友无不痛心,“这才和付医生搭伙多长时间?都他妈被同化的走起养生路线了。”
仉南嗤笑一声,没说什么。
服务生上酒很快,连同一小份蔬菜沙拉,不消片刻就端上了桌。
自从仉南生病,江河的身份就从铁磁直接沦落为“拼桌酒友”,这一次再次陷入妄想,仉南干脆连个角色都没给他分配,思及此,多年老友心有不忿,举起酒杯含恨道:“按理说第一杯应该你敬我,不过看在多年友情的份上不跟你计较,来吧哥们儿,恭喜走出精神妄想,重新拥抱美好人生!”
“啧,被动了。”仉南给自己倒了半杯酪梨酿,杯身微倾,与他轻轻一碰:“多谢,挂心了。”
“说得跟真的似的,差点我都感动哭了。”江河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问:“不过依我看,你之前和我们出版社联合发布的那条消息,真心没什么必要,这种事……你不说,也就是个拖,何苦撕开伤口给外人看?”
仉南啜了一小口酒,梨子的清香弥漫在齿间,再苦的话,说出口时也带了一丝清甜:“这算哪门子伤口,实话实说而已,干我们这行的,灵感枯竭不是常有的事?又不是我一个人。”
江河老神在在:“那你不看看,枯竭之后的那些个名家们,都是什么结局?”
还能有什么结局,要么消沉一段时间之后东山再起,要么就是心性不再,从此退圈转行,仉南说:“都可以,都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
“好家伙,康复治疗没白做。”江河摇头叹息道:“您这心理建设倒是越来越强大了。”
他们许久未见,聊得也尽是些有的没有,仉南倒是从这样熟悉的氛围中体会到久违的舒适,可神经刚放松不过片刻,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人声:“仉南?”
仉南回头,发现身后的卡座里站起一个人,正举着酒杯向他们这桌走来,是圈内的一个画手,吴穹,业内小有名气,单幅商稿价格不菲,仉南借着朦胧的灯影偏了下头,发现他们那桌坐的其余三个人也很眼熟,貌似都是同行,不过是所攻方向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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