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满桌的哨兵——人高马大?的大?虎,金色头发?的雷歇尔,干练精悍的小鸟,全喝趴下了。
只有林苑还抱着杯子,眼睛亮晶晶的,坐在那?里一?点点。
触手们一?条条肌肤水润,心满意足,在桌下四处涌动,有一?只找到酒坛,撬开盖子,整只泡了进去。
……
宾客尽散之后,陪妻子一?起收拾屋子的沈飞问自己的妻子:“你觉得林向导怎么样?”
“真的是,和想象中?的向导完全不同呢。”洗碗池边的妻子就笑了起来,“她很漂亮,人又善良,心底还留有童真。真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
她想起从娘家那?边听到的一?些?关于这位向导的传闻,叹了口气?,
“这样的姑娘,竟然还有人嫌弃呢。真希望她能留在我们这,别回京都那?样吃人的地方去了。”
“谁说?不是呢。”沈飞这样嘀咕。
林苑在东滨哨岗过得很舒服,几乎有些?乐不思蜀。
小鸟经?常带着她四处乱飞,她们越过很高的悬崖,就为了去采一?朵峭壁上的花。
小牧有时候会邀请她潜到海底摸鱼,两人共享了视觉,摸回来好些?漂亮的海珠。
大?虎每次去周边巡查,都会给她带点好吃的。有一?天?他拿回来一?个罐子,林苑打开一?看,是琥珀色的野山蜜。甜死人了。
她给这里的每一?位哨兵都做了精神疏导,自我感觉对于精神疏导越发?得心应手。
清除起精神图景中?,那?些?顽积多年的负面情绪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爽快利落,每一?次都精准迅捷,轻松完成治疗。
雷歇尔刚准备去疏导治疗室,遇见从里面出来的大?虎,就问他:“感觉怎么样?林向导的治疗。”
“兄弟,扶我一?把。”大?虎一?手搭住雷歇尔的肩,把脑袋埋在队长金色的发?辫上嘤嘤,“我腿都吓软了。”
哨兵们训练的时候,林苑会趴在治疗室的窗户口看。
雷歇尔上来邀请她。
“你想不想学用刀?”他手里有一?柄很漂亮的短刀,手腕翻动,转了一?套利落的刀花。
“你要教我这个?”林苑睁大?了眼睛。
在向导学院的时候,她曾经?申请过上刀术课,引起了全班的哄堂大?笑。
“你也太?好笑了。”
“那?是属于哨兵的课程。”
“向导学什么刀?”
“学学厨艺上的刀花倒是可?以?考虑呢。”
但是在这里,没有人说?这种话。
雷歇尔把刀柄放进她的手心,教她握刀的姿势。
“我觉得,你应该能学会。”金色长发?的哨兵低着头教她,发?辫从身侧垂落下来,“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自己会的都教给你。”
他拉开马步,刀背藏身,神色变得严肃,“我们从基础开始,每天?必须练习。”
林苑有一?点笨拙地拿着刀,跟着他放低身体的重心。
哨兵们会拼尽全力守护好向导,但雷歇尔觉得,无论?怎么样的保护,都不如自己掌握一?点保护自己的能力。哪怕学不到像哨兵那?样强悍,也比完全依赖他人来得好。
这是独属于哨兵的温柔。
是他们这种活在生死线上,知道真正的深渊是什么模样的人,最真诚的回报之心。
特研处罗伊的电话打来了好几次,“你也玩太?久了吧,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哪有外?派就一?去不返的,我都没法替你兜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