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甜给肖凛远打了声招呼就去了楚铎家。她之前在楚铎家录过指纹,轻而易举打开门就看到楚铎发呆似的坐在客厅。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一夜未眠,楚铎眼下泛着乌青,青涩的胡茬也冒了出来,头发没有打理,乱糟糟地顶在头顶,睡衣也皱皱巴巴。
“哥你怎么了?”
楚甜鲜少见到楚铎这种颓废模样,皱着眉走到楚铎身边。忽而视线扫到茶几上摆着的一盒试剂一样的东西,伸手向楚铎额头探去,“你阳了?发烧没?给爸妈说了吗?”
“不是……”楚铎双手手指交叉抵在额前,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迟缓地开口,“我……我觉得我有可能得艾滋。”
“什么???”楚甜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猛地拿起试剂盒子,才发现盒子里真的是测试HIV的试剂。她不敢相信,却只能尽力保持平静询问起前因后果。
“就是……我是gay,”楚铎半句话说话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了下楚甜的表情。
楚甜此刻的表情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有些扭曲。她一直觉得自己和哥哥虽然从小拌嘴,但是他们知道彼此所有的秘密,活了20多年,她无数次调侃过楚铎什么时候给自己找个嫂子,却在今天才知道他的性取向居然和自己一样。
一种因为占有欲和血缘作祟产生的微妙的背叛感让楚甜眉头更皱紧了两分,但是楚铎是不是gay这件事和得病比起来显然没有那么重要了。
“前几天我在软件上约了个人,事前我吃了阻断药,但是我好像吃的时间早了半小时,我怕药不起作用。过程中虽然带了套,但是万一套破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之后让他和我一起验血,虽然没有问题,但是如果在窗口期病毒是测不出来的……”
楚甜大脑飞速运转着笑话楚铎的话,大概明白了她亲爱的哥哥在尝试人生新体验后恐艾了。
因为这种情景对楚甜来说实在有些难以带入,自然难以产生共情,但是她仍然耐心地安慰楚铎,“哥,你别想太多,阻断药绝对有用的,而且过程里你们还做了措施,最后验血也没问题,你怕什么啊!你得病的几率还没你阳的几率大。”
心理出现疾病的人总是无法自我安慰,陷入焦虑中就会无法自拔,楚铎反复纠结于“窗口期”,对测试结果完全不信任。
楚甜劝说得累了就倒在了沙发上,她盯着满脸不安甚至已经无法工作的楚铎半晌,心中升起一阵烦躁,“哥,你不是得艾滋,你是心理有问题。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我陪你去看心理医生吧好不好。”
楚甜不是专业人士,她不明白楚铎抗拒医院的正规检查和咨询心理医生的原因。在把各种好歹利害全说一通仍然劝解无效后,楚甜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抢过楚铎的手机帮他预约了医院的术前三项检查和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