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沁禾正打算原路返回,刚站起身,裙摆就被白皙的手拽了下,随后响起他有些散漫的声音。
“谢谢江老师。”
江沁禾以为自己的这张床很大,直到裴承喻也睡上来,她又觉得这张床变小了。
呼吸声很明显,就在她的身后。
“睡不着吗?”
身后的人问她。
江沁禾:“嗯。”
“是因为我的存在吗,你不习惯。”裴承喻顿了顿,然后撑着床起身,有些抱歉地开口:“我还是回下面睡觉吧。”
“不用。”
江沁禾叫住他,“地上太凉,你还是睡着吧。”
“嗯。”裴承喻又躺了回去,过了很久才开口:“抱歉。”
“那张卡我已经收回去了。”
“嗯。”
裴承喻睁开眼,看着她曼妙的背影,还有她露出的毛绒绒的脑袋,柔软的发丝铺在床上,像是流动的绸缎。
“我知道你的顾虑,也知道你当初答应和我结婚的原因,给你那张卡确实是我欠缺考虑。”
“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也不会打着帮助你的名号掺入你的工作。”
他声音很缓,没有平时的那股散漫劲儿,“江沁禾,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如果非遗中心遇上你自己无法解决的困难时,你可以考虑考虑我。”
“我可能不会起很大作用,但至少,”他笑了下,语调又变得轻快:“我不会帮倒忙。”
“我们之间确实没有冷战,至少在我看来,我们没有。”
夜晚好像确实会让人松懈下来,是倾诉的好时机。江沁禾背对着他,认真地听完裴承喻说的每一句话,心底突然涌上一种异样的情绪。
她感觉。
自己和裴承喻之间,好像距离她最开始对这段婚姻的定义和目标,渐行渐远了。
“裴承喻。”
她突然想喊喊他,听到他的回应。
“我在。”
“你想要什么礼物?”
江沁禾攥了攥被角,有些紧张地补充道:“你送了我很多礼物,可我还没有送过你礼物。”
话音落下,心脏怦怦的跳跃声更加明显。
裴承喻送了她很多礼物,无关节日,无关时间,只要他想送,他就会立刻买下然后送给她。
提前藏在衣帽间的抽屉里,又或者整整齐齐地摆在首饰盒里,反正他送了太多。
“江老师。”
裴承喻动了下,伸手扯了扯围在她身上还在不断缩紧的被角,压低声音:“我想要个吊坠。”
“嗯?”
“吊坠。”裴承喻又重复了一遍,同时给了她更多的提示:“之前在非遗中心,你加班的那周做的吊坠。”
“很漂亮。”
裴承喻拍拍她的被角,喃喃道:“我很羡慕,所以我也想要拥有一个。”
德叔的孩子在景川一中读书,那天德叔去接他高三的孩子放学时,他看到了那个吊坠。
小孩笑得很开心,拿出漂亮的吊坠和香包给德叔展示,随后叽叽喳喳地说起在非遗中心实践的那几天。
他说和一堆漂亮的姐姐一起打吊坠,那些姐姐温柔有耐心,手很巧,吊坠很漂亮。
裴承喻等他说完,问他:“可以借我看看吗?”
小孩欣然答应,把吊坠递给他。
把吊坠还给他时,裴承喻多问了句:“你们每个人都有吗?”
小孩点头,语气藏不住地开心:“每个人都有,是我们的成人礼物。”
礼物。
裴承喻看着她的背影,收回手,眉眼多了几分温柔缱绻,薄唇轻抿着:“可以作为我的新年礼物吗?”
“我想在那天收到。”
他很少收到礼物。
“好。”
他听到了江沁禾的回应,她答应了他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