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容还维持着那个专注又惊愕的神情,问他的眼睛是怎么了。
“我需要你留在我能看见的地方,”沉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径自重复了一遍,“上一次找你已经要了我半条命,再来一次我就要死了。”
他看起来很糟糕,说的话听起来也很严重,裴令容原本以为这件事自己占着理,此时也被这三两句话带得稀里糊涂地心虚起来。沉渊始终看着她,裴令容只好转头去看窗外以躲避他的视线,不敢再提她的工作计划。
她不肯出声,沉渊仍然说了下去,他说她想去哪里都可以,只是不要丢下他。
“今天是不是吓到你了?”他察觉到裴令容的沉默,也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表示歉意,“我真的很怕找不到你。”
裴令容哦了一声,又点点头:“知道了……对不起。”
“我没有不管你……我也没有乱跑,”她迟疑地解释,“以前的学生想和我见一面,所以我才会出门。”
“只去两三天,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以为这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我不知道这件事也要告诉你。”
裴令容当然不理解沉渊的想法,她只能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不像是在抱怨。毕竟他们以前从来不过会问彼此的行程,那个时候不要说出去几天,就算沉渊凭空消失了好几个月,她也不会这么生气。
她自己向来也是想去哪里去哪里,从不向父亲和姐姐报备。
沉渊似乎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立刻轻声向她说了抱歉。他痛快地承认了错误,裴令容反而不知所措,也想不出还能再说什么。
沉渊也不再说话,转而握住她的小腿检视起来。裴令容无论如何也不习惯这样的亲密举动,如坐针毡地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他放开自己的脚踝,下一秒沉渊把她整个人揽到了怀里坐着。在哨兵的绝对力量面前裴令容毫无胜算,对方摆弄她就像摆弄一个布娃娃。
她挣了一下,沉渊圈着人不放,只是问她:“是腿痛吗?”
裴令容诚实地回答不痛,于是被圈得更紧了一点。
“周丞玉在推进改革,他要重新讨论哨向群体的人权,”沉渊低头贴近她颈侧,裴令容感觉到他在克制地吸气,“他走得太急了,最近这件事反对的声音很大,我们家里暂时也不安全,所以才会让你在裴家住一段时间。”
“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是不是?——因为你一直很想回去,我也希望你高兴一点,不要为这些事情担心。”
“之前是我错了,以后什么都会和你说的,”沉渊停顿片刻,“你也要多和我说话,至少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好吗?”
裴令容仍乖顺地任他抱着,然而始终一言不发,并不回应他的请求。
沉渊仿佛能猜到她正在想什么,带着她的手按在了自己胸口:“我没有骗你,茵茵,你听一听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