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渊其实对此并无把握。他在裴知仪面前表现得镇静而笃定,告诉她裴令容已经和他绑定结合,他们产生了独一无二的紧密联系,然而他甚至不能确定裴令容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尽管医生的说法是问题不大,沉夫人只是需要时间来进行自我修复,对此沉渊并没有感到轻松一点。
从三年前到现在,裴令容一直在自我修复。她凑合着治好了自己的腿,勉强对付了精神体的缺失,如果不是遇到了那个暴走的哨兵,她一个人在帝国尽头也会过得挺不错。
——她原本还可以过得更好,她本来不需要绑定结合,也不需要沉渊。是沉渊把她弄坏了,又要自说自话地强行治好她。
裴令容还在沉睡,他们之间的联系时有时无,沉渊能感受到的、来自裴令容的思绪也近乎空白。
“宝贝,睡了很久了,”沉渊低头哄她,仿佛她只是在赖床,“再一会儿就该醒了,好不好?”
“裴将军已经在路上了,”他停了一会才继续说,“茵茵,你醒来就可以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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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裴令容真的醒了,这一次她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虽然反应还有点迟钝,但总算能坐起来说两句话,还吃了一些东西。
既然裴令容眼看着要恢复健康,裴知仪也遵守诺言,立刻冲到医院要把人带走。
她也不准备再搞什么战术——反正有沉渊在,她再怎么折腾大概都没有用。
裴令容对姐姐向来是无条件服从的,这次她自作主张答应结合又把自己弄进了医院,想想也知道姐姐生气得很,现在当然是裴知仪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自己只能缩在病床上看姐姐骂人,大气也不敢出。
“还有点良心的话就让她跟我走啊,混账,”裴大校疾言厉色,“看不出来她都吓成什么样了吗?”
沉渊并不回答,甚至没有看她,只是示意她小声一点。
他不说话,他的态度却激得裴知仪热血上头,瞬间暴怒:“我amp;×%¥#你小子是什么意思?!”
裴令容手忙脚乱地爬下床:“姐……啊不要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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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越许久不曾返回首都,难得回来就撞上裴知仪在医院里持械斗殴。
走廊里的人已经躺了一地,偏偏沉渊也不阻止,一时间没有人拦得住她。
老将军轻易地制住了正在大杀四方的女儿,裴知仪被父亲捏在手里还挣扎了两下,试图再给敌人补上致命一击。
“沄沄,不要闹了,”裴越沉声道,“你去看着你妹妹,我一会儿就过来。”
裴知仪沉默片刻,只得把拎在手上充作武器的折凳扔了,愤而离去。裴越叹了口气,看向始终站在对面的年轻人。
“——沉大人,和我聊一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