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她觉得疼痛难忍的是男人冷漠的态度,他垂眸看着她,黑眸黢深:“替我太太出气,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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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又薇以为谢权就算对她全无感情,多少也会顾忌着点谢梁两家过往的交情。
有外祖在,他总不至于和梁家撕破脸。
可她万万没想到,谢权比她想象得要更加心狠。
银星互联的事,也不知从哪儿走漏了风声。
梁老爷子得知是她帮着父亲遮掩痕迹后,大为光火。
“混账东西!你竟敢帮着你父亲欺上瞒下!”
“外祖,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梁又薇急忙解释:“父亲也是被人设局蒙骗了,他不是故意的。”
“蒙骗?就他那个猪脑子?还需要人设局蒙骗?”
梁老爷子愈发激动,“银星互联是我们梁家如今立身的根本,多少人正在盯着这块肥肉,你们父女倒好,一唱一和将项目拱手相让!”
他花费了多少心血才拿稳这个项目,她可倒好,帮着那个蠢货将核心资料泄露出去,如今对方公司抢着注册,银星互联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外祖”虽然梁又薇对生意上的事情一窍不通,可她也不是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她先前不敢声张,就是害怕梁老爷子知道后,会将他们赶出梁家。
她急急出声:“我父亲虽然愚笨,但他并非是那种不知道轻重好歹的人,如果不是有心之人刻意设局陷害,他又怎么会傻到将这么重要的项目让利出去?”
梁老爷子脸色铁青,他知道自己的女婿是个什么德行。
当年如果不是梁文清意外怀孕,梁老爷子害怕家丑被宣扬出去,又怎么可能会将这种人招进家门?
这些年,梁老爷子看在梁文清和孩子的份上,对他多有容忍,甚至还特地将他带进公司,让他从低做起,慢慢跟着其他元老学习,日后也好能多帮趁着点梁时熠。
如今看来,倒是他想得太过简单了。
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
过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生意场上被人吹捧两句就分不清东南西北,真以为自己很了不得。
梁老爷子胸口闷疼得厉害,他捂着心口,厉声斥道:“你父亲呢?叫他滚过来!”
梁又薇神色微变,她求助似地望了眼一旁的伍德州。
梁文清夫妻关系不合,两人在外人面前顾忌着梁家脸面,尚且还能粉饰太平。
私底下却是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梁文清一心扑在梁又薇身上,专注培养她,望女成凤的心思昭然若揭。
而她父亲,成日吃喝玩乐,和梁文清一见面就吵架。
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常年出入烟花场所,如今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还不知道静思己过,成天在外头胡吃海塞,说不定这会儿还躺在哪个女人的床上醉生梦死起不来。
伍德州皱着眉头,他并不喜欢大小姐这一大家子人,只是碍于梁老爷子对他有恩,他没法视而不见。
“老爷”伍德州帮着打圆场,“姑爷这会儿去常州出差了,怕是要三天后才能赶回来。”
“还出什么差?叫他赶紧滚回来!”
梁老爷子大动肝火,情绪一激动,捂着心口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见状,伍德州赶忙上前,从抽屉里取出药来,端着水给他喂下去:“老爷,您千万不能激动,公司的事还需要您来处理,您要是倒下了,公司群龙无首,只怕会更加乱。”
梁老爷子心绞痛,他身体一贯健康,只是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
这段日子,他病得越来越严重,许多事情已经分不清了对错,许多人也忘得干干净净。
本来应该好好休养,如今却因为家里乱七八糟的事,连一天安生日子都过不了。
梁老爷子脸色苍白,过了很久才缓过气:“让他立刻滚回来,常州的事用不着他负责,公司以后也不用再去了,所有事宜让他全部交接到其他人手上。”
“外祖”伍德州还没出声,梁又薇就先急了。
他这一吩咐下去,不就等于是架空了父亲吗?
“如今公司本就人心惶惶,您要是现在豁免父亲,只怕底下员工会更加猜忌,人心不安,对公司来说没有半点好处。”
梁又薇怎么都不能让梁老爷子罢免了自己的父亲,虽然她父亲是个窝囊废不假,可若是真的被他从公司踢出来,以后只怕就别彻底失去了竞争继承位的权利。
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外祖将梁家的一切,转手交给蒋姒吧!
“你父亲那种废物,在公司也只会添乱!”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梁老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好的项目交到他手上也能闹出这么多事儿来,闹到如今这种地步,现在上京所有世家大族都在看我们梁家的笑话!”
“可是……”
梁又薇不甘心,还欲争辩。
伍德州朝她摇了摇头,眉头紧锁地提醒道:“孙小姐,天色不早了,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公司的事,老爷自有定夺,至于旁地……您也可以等到姑爷回来后,再行商议。”
梁又薇咬着唇瓣,目光落在梁老爷子横眉怒目的脸上,最终还是收起了那点不服气的小心思。
临走前,她闷闷地出声:“知道了,外祖,您别为了这点小事伤了身体,等明天父亲回来,他一定会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请您放宽心,好好休息。”
“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