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琪眸光忽地一顿,脑子放空了两秒,这块玉难道是那天晚上三哥从陈易手里拿走的那块羊脂玉吗?
想到那天晚上她帮着梁又薇去见谢权的事,谢思琪手指抓了抓脸颊,莫名感觉有一点心虚。
谢家家教很严,门风也很严。
她这种行为往轻了说是帮朋友,举手之劳而已。
往重了说,不就是帮人撬墙角,损阴德吗?
毕竟……
谁让蒋姒和三哥现在都快结婚了。
……
“小权”谢老爷子看着谢思琪离开,心底还是放心不下,“思琪这孩子你恐怕得多费点心照看着点,你也知道她爸闹出的那桩子丑事,她弟弟年纪小,对他父亲的事没什么印象,思琪不一样,她那会儿已经懂事了,对她父亲抛妻弃子的行为恨之入骨,我也不指望她以后能成龙成凤,你只要帮我费心引导她,别让她再被有心之人利用,走上歪路。”
谢老爷子年事已高,这两年更是有种力不从心的疲乏感,他护得了谢思琪一时,护不了她一世。
倘若谢思琪懂事也就算了,都二十几岁的人了,成天莽莽撞撞,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温婉贤淑。
“嗯”谢权淡淡地应了声。
“对了”谢老爷子叹了口气,终于提起正事,“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想问问婚礼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没有?我让人挑了几个黄道吉日,你们自己看看哪天比较合适。”
“我没意见,全凭谢太太做主。”
谢权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蒋姒面容微赫,垂着眼睫回答:“我也都可以。”
谢老爷子神色缓和下来,威严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笑容,“那就我帮你们做主,下个月初六日子干净,宜嫁娶,正适合举办婚礼。”
“好”蒋姒抿唇浅浅笑着,“谢谢爷爷。”
她这会儿适应了这声称呼,也摸清了谢老爷子的脾性,知道谢老爷子对她没有不满,一直悬吊不安的心落了下来,反倒自在从容了不少。
谢老爷子挑眉,显然很受用这声“爷爷”。
他盘着沉香木念珠,心底极为满意,又抬声:“小吴,去房间把东西拿来。”
小吴是刚刚带他们过来的人,听说原来的管家因为心脏病住院了,小吴是孙叔的干儿子,暂时接替了他的职位。
很快,去而复返的小吴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檀木匣子走进来。
“老爷,东西取来了。”
小吴恭敬地捧着匣子。
谢老爷子看也没看,只挥手让他打开说:“先拿去给未来少夫人看看。”
小吴低眉顺眼,将匣子打开后端到了蒋姒面前。
匣子里放了好几套昂贵的首饰,红色玛瑙流珠,碧绿通透的冰种翡翠,还有好几只点翠珠钗,剔透晶莹的玉佩。
蒋姒诧异,“爷爷,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谢老爷子解释:“收下吧,这些东西原本都是祖上代代传下来的,那串玛瑙流珠是小权她奶奶佩戴过的,还有那只玉镯,是我们谢家世世代代女主人的象征,如今,我将这些东西交给你,算是将这个谢家也交给了你。”
“你要是不收,我就当你是不愿意认我这个爷爷,不想接受谢家未来女主人这个身份。”
谢老爷子故意将话说得很重,逼着蒋姒将东西收下。
反正这些东西放在库房也是积攒着毫无作用,当年他夫人将东西整理好的时候,一再叮嘱他,将来务必要等小权找到自己真心实意喜欢的人,才能将东西交出去。
所以这些祖上世世代代传下来的珍贵首饰,还有象征着谢家女主人身份的手镯,这么多年了,一直没能等到重见天日的那天到来。
他的几个子女要么为了家产斗得你死我活,要么就是在外边胡作非为,他看不上眼,更不可能将东西交出去。
就连他夫人也是格外偏爱小权这个孩子,他双亲皆失,可怜得紧。
这些首饰,是他夫人攒着留给小权的,只要是小权喜欢的,无所谓对方家世好与不好,他都会将东西交出去。
何况短暂地接触下来,他发现蒋姒这小姑娘虽然寡言少语了点,心眼却不坏,是个可怜又招人疼的孩子。
东西交出去,他也算完成了他夫人的遗愿。
逼着蒋姒将东西收下后,谢老爷子又留着他们在老宅休息一晚再走。
蒋姒收了这么一份厚礼,自然不好推脱,何况她其实对谢权长大的地方很感兴趣。
谢老爷子还有事想和谢权说,吩咐了一声:“小吴,你先带蒋小姐去休息。”
等人走后,偌大的茶室只剩下祖孙两人。
谢老爷子神色凝重:“小权,你的举动是不是太冒进了?阜阳的事,是你做的吧?”
阜阳集团在京城扎根多年,要撼动它的位置并不容易,如今阜阳声名狼藉,集团岌岌可危濒临倒闭,外行人看得是热闹,懂行的却是能品出一点不对劲来。
阜阳能倒得这么快,免不了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桩桩件件如同计算好了一般,接踵而至。
谢老爷子猜测这件事跟自己的孙子脱不了干系。
“您觉得我做错了?”谢权并未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