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郁泊不解的看着他,但是还是幽幽地叹了口气。
那是一年寒冬,冬天的天永远是灰蒙蒙的,郁泊那个时候还是一个四肢健全的青年,他刚刚和父母吃完饭,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看着那些水泥森林。
郁泊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两个人和平分手,倒是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小时候的郁泊是被父亲抚养长大的,在郁泊未成年之前他一直都没有再婚,但是却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女朋友。
郁泊的父亲不想让郁泊受欺负,便跟自己的女友说郁泊成年之前,两个人只可以当男女朋友相处,如果接受不了的话,他也不会生气。
而那女人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可以’,便等了郁泊的父亲十年。
等郁泊成年之后,便再了婚,郁泊看着这认识很久的后妈,什么感觉都没有,只不过从成年的那时候开始,郁泊就觉得这个家庭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而郁泊的母亲也早已经再婚,以前是一家人的两个人,分开之后又其乐融融的组建了属于自己的温馨。
每年冬天春节之前,郁泊的父母便会带着孩子来聚餐,母亲带着老公和女儿,父亲带着老婆和孩子,这种奇妙的关系莫名的维持了很久很久。
看着天上飘散的乌云,郁泊终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要出国,去偏远国家的某个大使馆工作,这一去就是十年,期间也不可能回来。
所以在这天寒地冻的一天,郁泊破天荒的和父母吵了一架。
意气风发的郁泊,那个时候觉得整个天地都是自己的,他又不是去闹着玩,为什么父母都反对呢?
在负气走出餐厅的那一瞬间,有雪花轻飘飘的落在了他的头顶。
这个冬天,终于下雪了。
郁泊看了一眼认真听的陆龄恩,挠了挠鼻子说道:“那个时候和父母怄气,便开车打算去看雪景,却在盘山路上车子失控,撞到了树。”
溜滑的盘山路让郁泊控制不住方向,便直直撞到了路旁的一棵古树,当时双腿卡在座椅下已经失去了知觉。
雪依旧很大,郁泊用尽最后的力气报了警,随后便趴在方向盘上,看着那雪一点点的覆盖在挡风玻璃上。
那些雪好似不再似雪,而是一捧捧的土,而那车也不再是车,而是一个坚固的棺材,郁泊就是那个躺在里面的死人。
因为暴雪,整整6个小时救护车才到达了郁泊车所在的地方,把早已经昏迷的郁泊从车里救了下来,只不过那双被卡在座椅下六个多小时的腿,却已经不能再站起来了。
“我本来以为我会在那个时候死去,可是在昏迷之前我听到了敲车窗的声音。”郁泊微微勾起了嘴角:“那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
陆龄恩的手却早已失去了知觉,他紧紧的盯着郁泊的表情,想从那副淡然的表情上看到一些伤心或者难过,可是郁泊却笑着对陆龄恩说:“我能活着已经是很开心的事情了,所以有没有这双腿,我觉得……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郁泊是真心觉得能活着就很好,他就算现在是个残疾人,也照样活得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