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拉开时,靳行之正在玩手机,手指噼里啪啦的,看到光亮他看过去,见到跟陆周月站在一起的人他愣了愣。
“他去你家做什么?”
这语气可谓是不善到了极点。
他整个人都不自觉地紧绷,像是炸毛的狗。
陆周月让开了位置让席星洲坐第二排,自己到平时的后排时才凉凉开口:“这是我请的家教。”
“家教?”
开什么玩笑。
陆周月一向成绩都很好,之前还参加过奥数拿了奖,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他并不认为她需要什么家教,尤其是一个同龄的“家教”。
无论如何都有问题吧?
他不信,这时候也顾不得昨天的事情,逼迫着问道:“需要家教的话,你怎么不去找个清华北大的过来,教课质量不比他强吗?他是谁啊?”
“你管的太多了吧靳行之。”
席星洲把俩人的争吵全盘接收,默默的,低着头。
靳行之说的话有道理。
像陆周月这种人,如果真的需要家教的话为什么不请一个更厉害的人来?
她有钱,这也不算什么难事吧。
“没有你的事情就少来插嘴。”陆周月冷冷地放下话。
靳行之绷紧了脸转过头:“不想跟你说话了。”
小孩子脾气。
席星洲从记忆里开始,见过最贵的房子就是楼。
那高耸入云似的大厦,每个人都西装革履,看起来就非常有钱。
他是站在马路边递传单的背景板,是躲在角落里羡慕他们的一员。
可后来他看到了别墅,有些恍惚。
原来阶层这个东西真的存在,他以为的也只是他以为。
陆家有花园,有露天的泳池。
还有不知道多少人才能住满的房间。
一个客厅就能顶他们几个家那么大,没有任何阴暗潮湿的地方。
“进来啊。”
陆周月甩着鞋,拿出来一双干干净净的拖鞋:“以后来了就穿这双,是属于你的。”
她这话好像是随口就来,但席星洲无端生出了怪异。
“去我的书房吧,在二楼。你先换,我一会儿下来接你。”
她说着,朝二楼跑去临了嘱咐道:“郑阿姨,麻烦多准备一个人的饭。”
被她喊的阿姨探出头,看到陌生的面孔格外高兴。
“好的陆小姐。”
席星洲很拘谨,他换上鞋后就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还是郑阿姨招呼着人坐下,倒了一杯茶。
她模样四五十岁,眼角笑起来都带着皱纹,跟他妈妈差不多大。
“你跟陆小姐是同班同学吗?除了行之以外,你还是第一个被小姐带回来的朋友,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怎么能啊。
这地方,半点归属感都没有。
像是在地狱里窥见的天堂云端。
那杯茶他到底没端起来,陆周月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喊他:“席星洲,你跟我来。”
席星洲可能永远都没办法忘记那天。
在满是书香气的房间里,少女还穿着跟他同款的校服,一切都格外的正经,除了那台电脑。
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后悔。
后悔跟她推开那扇门,后悔坐在那把交椅上。
陆周月就站在他身后,跟他说:“你会好好教我的吧?家教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