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结束后,俞舟舟的生活回归了平常。
乔越也没多大变化,偶尔问他,他也只是打着马虎说自己从未跟沉川联系过。
“我没那个勇气,我紧张。”这是他的原话。
一周后,俞舟舟接到了上头发下来的新任务,要拍摄一个会在互联网平台推出的人文类系列纪录片。
纪录片主题围绕着文化创作行业的年轻人现状展开,俞舟舟负责其中一个单元,选题暂定为音乐创作方面。
“俞导,”宋榕绕到她的工位,“老谭让你下午去跟她讨论下选题,暂时定好了拍乐队。”
“怎么这么突然?”
“不清楚,本来这块老谭有考虑过作词人这种偏文学创作方面的主题,但是之前开会乔越跟上头打包票,”宋榕沉默了一瞬,“说你对乐队十分了解,并且……有人脉。”
“……”俞舟舟怀疑自己最近熬夜太多,耳朵不太好,“你再说一遍。”
“乔越说你对乐队十分了解,并且有人脉。”
“他人呢?”
“在茶水间。”
俞舟舟快步走到茶水间,看见乔越正在背对着门口冲茶包,她上去就是一脚。
“啊,谁……”乔越呲牙咧嘴地转过头,看见是俞舟舟后明显愣了一瞬,“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俞舟舟熟练地捏住乔越脸颊,往两边扯,“你不清楚?”
“……停,停,”乔越痛到皱眉,“轻点,轻点。”
“我什么时候对乐队了解了?还有人脉了?”俞舟舟气恼地质问。
乔越用力挣脱开俞舟舟的双手,后退两步,与她隔了一段距离。
“俞导,这就是你不厚道了。”
“?”
“明明认识火透半边天的wildcat主唱,还藏着掖着的,”乔越痛心疾首,“……虽然你们以前有过小矛盾,但好歹算是熟人,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让它溜掉呢?”
没等俞舟舟反驳,他继续补充道:“之后人选调研的时候,要是你跟老谭说你能联系到wildcat主唱,并且能说服他答应拍摄,今年一年的公司之光就是你了。”
“再说,如果我们真的能拍到wildcat,那这个片子推出去的时候还愁推广吗?对你对我对他难道是什么坏事?”
俞舟舟被乔越一大通道理说的哑口无言,沉默良久只憋出了一句:“明明是你自己想去见沉川!”
乔越斜了她一眼:“我有这个私心不理所当然的吗?”
“话是这么说,那么多乐队,谁说我们就一定要去拍wildcat?”
话音刚落,乔越看俞舟舟的眼神仿佛在看傻子。
“俞导,除了wildcat你还认识别的乐队吗?除了wildcat,还有哪个乐队有他们火?”
俞舟舟最后的倔强被乔越的这一句话击垮了,他说的没错,既然定下了这个选题,那么wildcat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关键是,”她气势弱了下来,“要怎么去说服wildcat,用什么理由让他们答应拍摄?”
乔越拍拍胸膛,“俞导你放心,口是我开的,选题是我劝老谭定的,那么到了求人的时候,我肯定是要祝你一臂之力。”
“具体方案我已经想好了,你死皮耐脸地用熟人身份去求沉川,我给你做后盾。”
“……就只有这个办法?”
“差不多。”
“乔越,”俞舟舟叹了口气,想骂他的话太多,一时不知该从何骂起。
见她生气了,乔越收敛起笑容,一本正经道:“wildcat再火,毕竟是个新秀乐队,趁着他们人气还没有那么高不可攀,我们去跟他们好好沟通一下,他们未必不会答应。”
“错过这个机会,等以后再要拍乐队的选题,那时候的wildcat可能真的就不是我们能考虑的范围了。”
“下下个月他们要出新专辑,不出意外到时我们片子也会在平台上推出,平台自然会给我们做推广,我们可以跟他们说,干脆把这个片子当做我们给他们拍的专辑背景介绍。”
“我们完成了选题,他们白得一个专辑纪录片,没有理由不答应。退一万步,这不还有俞导你跟沉川那层关系在嘛。”
厚重的云层悄无声息地遮住了一部分太阳,落在窗外的人行道上便是一半阴一半阳。
茶水间的窗户被关了一半,四月的风偷溜进来,吹乱了俞舟舟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