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考场走出来那一刻，没有期望的重担卸下的放松感，只剩下茫然。

周围人的欢欣鼓舞，谈论未来的声音，整理文具的声音，桌椅腾挪的声音，都化作一道模糊的虚影，像刚刚过去的高中三年，从她身旁远离。

静静站着不说话，顾臻牵着手陪着她。

沿着河边一道走过去，夕阳打在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何竹心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发呆。

“好快啊，都已经全部结束了。”何竹心把小石子踢到湖里，泛起阵阵涟漪。

她不久前听到顾臻父母和他联络，让他出国读书，高考结束就得开始筹备出国了吧。仔细想想好像没什么立场阻拦他，在这个小城市，大多数人能去不错的学校读书就是很好的出路，不要说有机会出国读书。

两年？三年？她不知道需要读多久，更不知道时间和空间能把人的距离拉到多远。

一直沉默到湖面一圈一圈波纹被抚平，平静如镜，她才开口：“顾臻，我听说你要出国了。”

顾臻错愕，没想到她知道这件事。

“是的。”

何竹心心里一沉，心里的委屈涌到鼻尖，眼泪窜到眼眶，又酸又涩。

“不过我没打算过要去。”顾臻定定看着她，慢慢解释：“我父母要让我出国是他们的事情，但是我不去是我的事，并不是所有事我都得照办。”少见的露出叛逆的一面，从来和风细雨一样的少年用柔和从容的语气执拗宣布。

“可是……”何竹心犹豫。

“竹心，没必要有负担。出国本来就在我计划之外，我父母安排之前至少得询问我的意见，我的意见就是拒绝。”顾臻露出笑容，捧住何竹心的脸，说道：“何竹心，你不知道吧？我很固执的。”

“只要你不拒绝我，我就会一直黏着你，黏到你烦为止。”他环抱住何竹心，下颌在她肩头抵住，说：“所以，何竹心，不要放开我，做你身边的狗都可以，不要放开我，因为我绝不会放开你。”

何竹心感受胸膛有颗心滚烫跳动，烧得她面红耳赤，燎原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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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做狗不是说说而已，顾臻在床上同样身体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