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被黑色笼罩,舒时按开灯回到床前看了看闹钟,发现自己已经折腾到四点多了。
先前摆在床头柜上的牛皮纸还铺在原处,他垂着眼沉默了十几秒,慢慢收捡起杂物。
纸上的线索还一一罗列着,舒时却不想再动笔去添上新痕迹了。
他想,今晚的一切他是忘不了的。
如果花镜是良性鬼怪,那么这个空间对他们有威胁的便只剩鬼怪能力催生而出的复制人。
至于今晚的意外,他不想过多地去揣测什么,易轻筱心思敏感,多有顾虑和警惕,这点他能理解,但是李皓的问题还得由他自己来判断。
他并不觉得矛盾能促使一个人对身边朋友下杀手。
当然,这只是他觉得,具体如何还得看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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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背后有伤,舒时趴了几个小时没睡安稳,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闹钟响起的时候他都不太想动。
但是临到集合的时间点,他不起来可能会引得一群人围观。
今天是第三天。
舒时摁下闹钟,把脸埋在枕头里好久才艰难地从床上起来。
每天晚上这么折腾,他迟早在这空间里劳累过度。
全是血并且破烂到不能穿的衣服丢在一旁,舒时去衣柜里找了件差不多款式的上衣,这件上衣正面没有任何装饰,倒是有个憨态可掬的小熊图案印在后腰处。
舒时还特别幼稚地戳了戳。
易轻筱开门时便被迎面而来的少年感扑了一脸,她心情微妙地多看了几眼,问:“你今年多大啊?”怎么感觉跟刚成年似的。
“嗯?”舒时顺手捞起薄外套,抬头看了她一眼,“二十多啊。”
“我也二十多,怎么看着就这么不一样……”易轻筱咕哝。
郁闷过一晌,易轻筱转头关心:“你手上的伤还好吧?”她看这人的举动都还挺自然,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还好。”舒时微低头折好衣领,朝她那边走去,“今天看的时候好多了,其实本来也没多严重。”
“没多严重就行,伤的可是右手呢。”易轻筱和他一起向外走。
同住一层,她负责接送某位看起来没啥事的伤患,尽管这位伤患并不愿意被接送。
谁让组织是不讲道理的。
舒时下意识扫了眼右手,又不自觉揭开手腕处的衣服看了眼。
暗红色的疤痕一路延伸进黑色手环里,他动了下手腕,看见那道细痕正好断在手环边缘。
两人一同前往集合点,在门口遇上了同时下来的李皓和蒋娅雯,四人各自打了招呼,边聊天边往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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