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如季见他这没出息的样子,继续按下实验台的按钮。舒时腕上的金属环未有动静,倒是密室里的实验舱都降下了舱壁。
那些死去的人安静地躺在实验舱里,面色惨白,大面积的尸斑显现在裸露的皮肤上。
他们全部都是白发红眸,无一例外。各个都是千疮百孔,被抽取殆尽的血液再难维持他们修复自身,生命力逆天的一族最终亡于人类的欲心及贪婪。
白亦清看见这一幕,难以抑制心间涌上的悲恸。
他抬起双面刃,刀尖直指这一切的缔造者:“都这样了,你还不放过他们。”
“你不姓齐,可你比他们更该死。”
他每个字都说得极重,带着难以化解的血仇和浓烈的杀意。
话音方落,白亦清的双面刃瞬间脱手而出!
整个密室都回荡着男人的惨叫声。
双面刃刺穿恶人的腿,将他钉在了原地。
白亦清不是很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血腥的事,他深吸几口气,终于调整好心情。
“找不到开关吗?”白亦清看到钟如季皱着眉盯着实验台,知道他想做什么,便缓声道,“我来吧。”
或许是因为刚压制住满腔的恨意,白亦清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钟如季嗯了声,退离实验台将位置让给他。
白亦清走到实验台,才垂下眸便掉出了泪。他随手擦了擦眼睛又吸吸鼻子,一声不吭地敲着众多按钮旁的某处。
与实验台融为一体的特殊材质遭到撞击,慢慢地往下压去,旁侧凹出一个方坑,白亦清把手伸进去将里面的按键按了个遍。
金属环解开,舒时立即坐起来,被钟如季搀下实验舱。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钟如季低声问。他看到舒时被注射过一些不明药物。
“没事。”舒时摇摇头,看到叫得凄厉的负责人。他皱皱眉,看见白亦清时又舒展了眉头。
给钟如季打了个手势,舒时走到小孩背后,伸手抱住他仍在细颤的身体,轻声说:“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本就不该承受这么多事。
白亦清尽力仰头兜着眼泪,但泪水就是这么不讲道理,说决堤就决堤。
带他进来的两人没看这边,白亦清转身抱住舒时,头埋在舒时的肩上,忽然就哽咽起来:“澜哥,我真的,我害了所有人,每次看到这些我都想杀了齐家人,也想杀了自己。”
“可我不能死,我想杀了齐储再下去给长辈们赔罪,但我又好怕他们恨我,我怕他们恨我……”
舒时抚着他的背,将他搂紧了些,目光中全是心疼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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