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祁免免不见了,沈助理只是出去接了个电话的功夫,病房里就没有人了。
闻太真实了,视频和文字几乎没有破绽,祁小姐就算没有脚踏几只船,至少和那个叫做周谈的男生的确举止亲密过。沈助理大脑处在完全的混沌当中,作为季总的助理,她知道季总的私事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但还是无法做到完全的淡定。
或许季总就是因为这个才和祁小姐闹矛盾,然后才出事的吗?
五年前的事故她没有亲身经历过,但也有所耳闻,只是些片段,已经让她震撼不已了,季总九死一生,差点没有抢救过来,换言之,那一场事故差点要了季总的命。
如果真是祁小姐害的,失忆后重上,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她满腹心事,接了电话回去的时候也慢吞吞的,总觉得和祁小姐面对面有些尴尬。
推开门到床上空无一人,她才骤然一惊。
完了。
“祁小姐?”
她冲过去四处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甚至连柜子都打开了一眼,最后跑去护士站询问,没有人见过她。
——季总交代务必好祁小姐。
沈助理的后背立马起了一层薄汗,或许是闻太过匪夷所思,又或者是暴雨挑拨神经,她感觉到一种强烈的极致的不安。
电梯“叮”地一声响了,季总大步走过来。
沈助理觉得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她脸色苍白,声音变得无比干涩,对着季总说:“祁小姐,不见了……”
外面恰巧响起一声惊雷。
轰隆——
美术馆大门紧闭,祁免免的敲门声淹没在暴雨里,她按了按门铃,安静地退后一步站着。
周邵清透过可视屏着监控下的女人,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黑色的修身牛仔裤,裤脚微微敞开,显出一点微弱的喇叭状,那并不是一身合身的衣服,也不太适合她,只是她穿着病号服出来的时候,随手在商场买的,她的头发披散着,直而柔顺的黑发,却无端像是刀刃一样,给人一种浓重的带着寒意的压迫感。
什么样的衣服和造型在她身上都会臣服于她本身的个性。
她抬了下头,无声了眼监控的方向,眼眸里什么情绪也没有,只是幅度很小地偏了一下头,仿佛在不耐烦:“快点。”
周邵清不由自主地想起很多次自己面对她的时候,那种绝对的被支配的感觉。
是怪物嗅到同类的感觉。
但是上次他们见面,却并不太愉快。
周邵清抽完一根雪茄,终于还是起身了,她亲自去开了门,像上次一样,殷切地迎上去:“祁小姐。”
祁免免冲他点头,甚至微微勾了下唇角:“好久不见。”
“很高兴又见到你。”周邵清弯起唇,心道,他以为她会暴怒,已经做好了被她暴打一顿的准备,但她竟然如此平和。
或许她真怕了,虽然他们这些人有时连死都不怕,但谁都会怕麻烦。
美术馆并不大,祁免免对这里很熟悉,她径直往前走,到了一个小的会客厅才坐下。
她有些疲惫地掐着眉心,高烧未退,眼眶呈现不正常的红。
仿佛吐出的气息都是热的。
她打车来的,司机在路上喋喋不休同她攀谈,她闭着眼,满目都是血一样的红色,她想把所有人都杀掉,大脑处在异常的亢奋状态里,她的手开始颤抖,理智变得薄弱且脆弱。
而现在她只是很平静地着周邵清:“叫周谈出来见我。”
周邵清笑了笑:“周……谈?哦,我有印象,但可惜我和他不熟。今天是休息日,我没理由支配他,您要是和他熟悉,可以亲自叫他。”
祁免免掏出一张卡,递给他:“五十万。”
“您这是做什么祁小姐?”周邵清一脸不解。
祁免免递出第二张卡:“一百万。”
周邵清脸上的表情终于绷不住,往前一倾,哈哈笑起来:“我以为您有多大能耐呢!原来也这么……不堪一击。”
上次威胁他的时候,锐气哪儿去了呢?
祁免免微微出着神,因为生着病,那苍白的脸色,给她平添了几分类似于脆弱的表情。
周邵清把卡推了回去:“我对您的钱一点都不感兴,我有的是钱,像我们这样的人,赚钱不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吗?我只想要……你。”
自尊、自、自信。
那是中学的一则校训,印在很显眼的地方。
每个同学经过,都会一眼。
老师说,文化是潜移默化的。
希望每个同学,都可以在积极的暗示下,努力向上,做一个自尊自自信的人。
但人类的□□和动物没有什么分别,失去生命的时候,会在很短的时间里腐烂,灵魂更是不值一提。
人类把精神和道德赋予极高的价值,从而衍生出许多的枷锁。
而祁免免不在乎这些。
她没有枷锁。
她说:“好。”
周谈的文章和视频在很短的时间里被删除和屏蔽了。
秦可莉以为是季总出手了。
这让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她对每个经手的艺人都进行过严格的背调,唯独祁免免她知道,但又好像一无所知,这仿佛把一颗定时炸-弹时刻握在手里。
但很快小刀告诉她:“不是季总做的,他那边急疯了,祁老板不见了,监控显示她出门坐出租车走了,但联系上司机之后对方只是拉她到商场,借了商场的监控,再也没到踪影了。”
“糟了。”秦可莉蹙眉。
尽管周谈把文章删了,但她直觉后果会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