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思韵见妈妈跟叔叔在碰杯喝酒,心痒难耐,给了严煜一个眼神。
严煜很不想接收她的讯号,装作天线失灵,他回避跟她对视。
郑思韵气得去踢他,他灵敏地躲开,还很得意地冲她咧嘴一笑。
"思韵你在干嘛?"
郑晚酒量见长,她一般不在外面喝酒,最近也只是偶尔兴致来了,会跟严均成小酌几杯。这也是他们夫妻情,在都不那么忙、气氛也足够好的时候,他会开一瓶酒,跟她坐在房间碰杯。
微醺的状态实在太过美妙。
尤其是人还在身边。
郑思韵见妈妈注意到自己,赶忙举手,小声撒娇,"妈,能不能让我们也喝一点点?"
她比了个手势,眨眨眼,"真的只要一点点就好!"
严煜立刻跟她划清界限,义正言辞地说:"妹妹,没有我们,只有你,我不想,我喝橙汁就好。"
郑思韵:"?"
她瞪了严煜一眼。
严均成属于比较惯孩子的那类家长。一般来说,只要思韵跟他提了,她就算要天上的星星,恐怕他都要致电相关人士如何能办到,他正要点头答应,郑晚抢先拒绝:"这个不行,你才十岁,不能喝酒。"
"那好吧。"
郑思韵撅撅嘴,却也不试图胡搅蛮缠,她知道这一招对妈妈没用。
严均成这才出声:"等成年吧,到时候我酒窖里的酒随便你喝。"
两个大人喝酒,碰杯的时候相视一笑。
两个小的捧着果汁,都默契地移开视线抬头天空。
今晚月色真好。
郑思韵高一开学报到这天,严均成跟郑晚都暂时地放下了手中的工作送她。
从澜亭开车前往郑思韵所在的四中,今天各个高中都开学,比起寻常的工作日路况更堵。
导航上这一小段路红得发紫。
郑晚没有怒路症,严均成即便有,面上也不曾表露半分,在感情以外的事情上,他从不轻易失态,更别说动怒、发火。不过她了解他,他无意识地握紧了方向盘,显而易见,一旁车道试图加塞的那辆车还是影响到了他原本愉快的心情。
如果思韵不在后座,她会握住他的手。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她偏头向车窗外,柔声道:",前面是我们以前的高中,好像除了大门加宽,其他的变化都不大。"
东城寸土寸金,公立学校不会轻易搬迁,也不会大面积整修,起来竟然跟二十年前也没太大区别。
郑思韵赶忙凑到另一边:"这么巧吗?从家里到我学校居然还会经过你们的母校。"
严均成的神色肉眼可见地缓和了不少。
"确实是。"他说。
郑晚莞尔:"还以为你不记得这边了。"
"怎么会。"
已经有默契的继父跟继女异口同声道。
郑思韵偷笑。
连她都知道,高中那三年对叔叔意味着什么,叔叔怎么会忘记。
于是,这几乎考验人心态的一段路,车内的气氛却无比轻松,就像回到了刚出门时。
郑思韵叽叽喳喳的问高中的一些事,尽管她对高中以及大学都不陌生,但她还是感到雀跃。
她要念的不是上辈子的学校。
她也会认识的同学朋,开始一段全的人生。
窗外,绿化带隔开了主干路跟自行车车道。
严均成不经意地往外面一扫,余光瞥见有穿着白色短袖的少年骑着自行车而过。
很奇怪,他好像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那个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进入全的旅程,而一转眼,他已经了她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