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这个人也不钻营,总觉得这会儿过去,未免显得太过谄媚。
严均成身着剪裁得体的衬衫西裤,他年近四十,却不见一丝臃肿。这里的工作人员经过培训,场面并不仓促慌张,这得体的一幕并没有过他的眼。
陈端也忍不住屏住呼吸。
他只比严总小三岁,机遇却截然不同,或者说不是机遇,而是与生俱来的能力。
严总也算白手起家,虽然在他如传奇般三十多年的人生中,遇到过的人都鼎力相助,但这未尝不是一种人格魅力。就如同现在的话,千里马常见,伯乐却罕见,被伯乐相中的,那必定不是常人,伯乐也并非慈善家,他们往往都有一双如鹰般的锐利慧眼。
严均成匆忙而过。
他有专属电梯,几分钟后,他虽然乘坐电梯上去,但大堂依然安静得掉一根针也清晰可闻。
陈端回过神来,想着自己还与人有约,抬起步伐,往外走去。
正好经过了保安亭,两个保安在闲聊——
“是严总来了吗?”
“肯定啊,那辆车严总今年常坐。”
“说起来,严总有大半年没来了吧,今天是有什么大事?”
“那也不是咱哥俩这种人能知道的。”
陈端为人沉稳内敛,对大老板的私事从不试图打听。
就连在食堂时,有几个性子轻佻的员工低声讨论几个高层领导的是是非非,他也从不参与其中,那些话更是不会入耳。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他到照片中的女人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她穿着浅灰色风衣,站立在风中,自成一副画卷。
这里距离地铁口很近,又是下班的点,周围都是来去匆匆的上班族。
只有她正仰头欣赏这眼前的建筑物。
这一幕彻底覆盖掉了陈端童年脑海中的那副旧画。
他略作迟疑,走上前去,只在她身后,正要开口时,才发现自己这一举动太过唐突。他似乎也轻佻,三十多岁的人怎么做出这般行为来?
郑晚回头。
风拂过,几缕发丝垂落在肩头,她似是惊讶了几秒,继而莞尔一笑,“是陈先生吗?”
“……是。”
可能是这秋风太凉。
陈端都没发现,他耳根微红。
寒暄过后,陈端跟她并排走,却隔着一些距离,带她往盛观的大堂入口走。
郑晚垂眸,很礼貌地开口,“餐厅在这里?”
她觉得不太合适。
她以为陈端会选择在商场的餐厅,比如烤肉店火锅店。
陈端准备好说辞:“这里也是我们老板的产业,正好我有两张晚餐券,不用的话就过期了。郑小姐,你不介意吧?”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他拿出了那两张晚餐券。
郑晚着晚餐券上还盖着章。
“不介意。”她微笑摇头。
两人继续往里走。
还没走到旋转大门口,空气中仿佛都有芬芳味道。
陈端主动寻找话题:“刚才见你在大楼,之前没来过这里吗?”
郑晚脚步不快不慢,她来得匆忙,也没打算能有什么发展,只涂了淡淡一层口红。
“没有。”她回。
陈端很绅士。
等她进了电梯后,他才进来,直接摁了顶楼。
陈端,一如其名。
他五官端正,温和内敛,外表气度虽没有优越到让人眼前一亮,但他礼貌又有分寸。
虽然他没有父母,但以他个人的条件,在相亲市场上应该也不缺人喜欢。
陈端有自知之明,他没有趁着电梯四面都是镜面而偷偷打量她。
他在想,如果不是她丧偶带着孩子,像她这样的人,恐怕他不会有机会同她吃顿晚餐。
还好,还好。
他脑子里没由来地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