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庾氏子孙都死了,容晦望着火光燎亮的天幕,长长吁出一口气,得报宿愿。对着手下满脸诧异的军士,他扬刀高叫:“奉诏,诛杀逆贼庾涣满门,给我仔细搜查他反叛的证据!”
“禀告容都督,庾氏一家男口,只有庾涣二孙庾冀然、庾珏没有捕得,二人有病外出,到医家就诊,无从捕戮。”兵士回禀容晦。
想自己多年宿怨得报,庾冀然、庾珏只是数岁小儿,容晦挥挥手,满意点点头。
只过了片刻,容晦眼睛一眯,心头咯噔一下,忽然命令到:“斩草必除根,来人,劫掠了庾家的府库,立刻锁庾家的仆人,让他们带领,前往医家,拿住庾冀然、庾珏,就地诛戮!”
“住手!”
士兵们刚要领令出发,忽然发现冀州王慕容颖、乐昶、张华三个人,一齐出现在太保府的府门前。
一时间,容晦有些呆若木鸡,来不及回话。
张华看到庾氏祖孙九口皆身首异处,血凝于地,厚可盈寸,他忍耐不住,首先开口,大声叱责荣晦,挥起凛凛长剑,怒目而视:
“容晦,你怎么敢如此大胆,敢杀庾太保一家!”
乐昶脸色白如纸,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转瞬之间,堂堂大晋朝的太保,就已经阖家被诛。
冀州王慕容颖呢,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王爷,先前从没见过如此人头滚滚的阵势。他看到太保府门内遍地血淋淋的人头和尸体,吓得心惊胆战,好久说不出一句话。
“……皇帝诏旨,只是说逮捕庾太保,让他束身待罪,没让你们杀人啊……”良久,冀州王慕容颖一脸惶然,无力地质问容晦。
张华见过世面,倒是心中不惧武夫,他抖袖正色,上前责问:“庾涣即使有罪,应该收逮后先下廷尉,在狱中受审。如此宰辅重臣,你们怎么敢擅自杀害?”
即使有冀州王这个宗室王爷在场,容晦犹自一脸勃勃之色。
他并未马上回答冀州王、张华的质问,而是抖甲挺刀,翻身上马,让兵士们把庾涣等九人的人头搜集起来放入一个袋子中,系于马后。
临行,容晦冷嗤一声,放下一句话:“回禀冀州王殿下,二位大人,庾涣叛逆,事体重大,我只听从楚王命令,现在,我回楚王府复命……”
也不多作解释,容晦拍马而去。
天色昏暗,月藏云跃,明明是没有一丝凉风的秋夜,却不觉闷热,反而觉得无比荒凉阴冷。
暗藏杀机夜,洛阳密林中,杀手如云。妖树伸爪,枝丫两两相缠,张叶繁密,正是适合埋伏的好地方。
众杀手分成两派,一派手执弓弩,一派手执利剑。‘嘘’的一声响起,两派有所行动,但作战方式不同。
弓驽派原地不动,给箭头点火后,摆好姿势,瞄准目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松弛,‘刷’的一声巨响,万箭齐发,星驰电掣,箭光彤亮,极力绽放光芒,划破寂夜,映红了整个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