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是引路符,跟着它走,你就能找到游凭声;这张是传讯符,事成后联系我……”
“马上就能替怀玉阁报仇了,玉公子,你可千万不要让你死去的爹娘失望啊。”
伴随着阴沉嘶哑的笑声,披着黑袍的人影缓缓后退,消失在树后。
四周死一般寂静,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作响,好似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玉钧崖死死捏着手中符纸,眸光明暗不定。树荫自他头顶洒下,将他的脸分割成明暗交界的两半。
冯西来交给他两张符,引路符上染着一枚血点。鲜红刺目。
血点恍惚在他的眼底放大,似记忆中的满目血色。
半晌,玉钧崖收起符纸,转身离开树荫。重新踏入阳光之下,烈阳却驱不散此时他眉目间的阴晦。
转过围廊,屋檐下,一道湛蓝人影正在打坐,玉钧崖静静走过去。
顾明鹤睁开眼,问:“你方才去哪儿了?”
玉钧崖轻声说:“我在附近探查了一下。”
顾明鹤:“有什么情况吗?”
玉钧崖:“附近什么都没有,师兄安心疗伤吧。”
顾明鹤总觉得他哪里有些奇怪,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你没事吧?”
玉钧崖摇摇头。
不久之前,他们遇到了一只强大的妖兽,顾明鹤不敌受了伤,最后还是玉钧崖召唤出神兽玄武救了两人。
顾明鹤担心地上下打量他,没看到他有伤,却发觉他脸色不好,犹如心底阴霾爬到了脸上。
顾明鹤抿抿唇,道:“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决定不向宗门告发你了。”
玉钧崖一怔,“我引魔修入宗,导致宗内禁地被盗、太上长老被杀……你却不打算揭发我?”
顾明鹤抽了抽嘴角,心说你小子怎么忽然全坦白了?之前不还是打死都不承认吗?!
玉钧崖寂然而立,眼睑下印着浓浓乌青,向来挺直的脊背微弯,似一只疲倦不知前路的困兽。
顾明鹤看着他此时的模样,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失去一切的可怜幼童——玉钧崖只有明泉宗这个容身之地,若被告发与魔修勾结,日后他要怎么办?
想起玉钧崖艰难的身世,顾明鹤叹了一口气,“……算了。要不是那魔修,宗门的水系灵脉还不一定能不能保住,天璇挂着太上长老的名头,私底下却是个自私自利的东西,死了就死了罢。”
“至于禾雀那魔修的事……等我和夜尧商量商量再说。”
他顿了顿,又严厉道:“但你记住,此事并非一笔勾销,我会一直盯着你,你以后不能再和魔修有任何交往!”
玉钧崖沉默数秒,忽然说:“我知道,师兄你是真心为我好。在这样的事发生后还能信任我,让我在你疗伤时帮你护法。”
顾明鹤没好气道:“刚才你还用玄武救我一命,我又不是没良心。”
“是师兄一直护我。”
玉钧崖说,“没良心的人很多,师兄是难得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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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钧崖走近,却没有在附近坐下,而是在他身侧插下一面旗帜。
“你这是……?”顾明鹤愣了一下,身侧旗帜在风中轻扬,顷刻间在他周围布置出一道防御阵法。
这张旗子里绘制着简易便携的阵法,在野外短时间打坐没人护法时,可以用来保护自己。
玉钧崖为他留下护法阵,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顾明鹤一惊,立刻要起身去追。倒不是他贪图对方保护,是担心师弟独自一人在秘境遭遇危险。
然而这阵法竟被玉钧崖设置成内部之人无法出去的状态,顾明鹤猝不及防被拦在了里面。
“你干嘛去?说清楚再走!”
“去找禾雀。”
“还要去找他?你中他的邪了吧!”顾明鹤气得要死,一边砸阵一边大喊,那道背影决绝得就像要一去不返一样。
等他突破阵法追出去,玉钧崖人影已经不见了。
“你和夜尧一样无药可救了!”顾明鹤受不了地骂道。
*
棺材板砰然落地,露出其中躺了万年的玉色尸骨。
游凭声伸手取物的动作忽然顿了一下。
“怎么了?”薛霖急问。平静的天空不知几秒后就要再次撕裂。
“没什么。”游凭声面色如常将骨玉收起。
天空陡然撕开一道裂缝!
屠魔这次来得更快,燃着火焰的双目第一时间盯上两人,如鹰隼渴望鲜血。
“不跑了?哈哈哈哈,看来传送阵已经用完了!”
他手一伸,黑芒一闪,一把黑色镰刀出现在掌中,刀锋缠绕着晦暗污浊的黑雾。
被这把镰刀砍中的伤口将血流不止,伤口裂至肺腑。连大乘中期修士都死在这把刀之下。
屠魔从没想过自己会连两个化神修士都杀不死,虽然这两只小虫子难抓了点,但他们马上就会和那些不自量力的烦人妖兽一样,被他用镰刀撕成碎片!
让屠魔不解的是,被他的阴影居高临下笼罩住的人丝毫没有将死的恐惧。
他下意识握着黑镰四下看了一眼,以为又有什么妖兽过来干扰,但一切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的轻响。
屠魔突然更为恼怒,眼中闪动着凶猛的杀气,挥手狠狠劈下,“去死吧!可笑的小把戏就到此为止了!”
黑芒如流星坠落!
就在这时,地面忽然剧烈震动。屠魔第一反应是又有大量妖兽来袭,然而地动要比那猛烈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