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灿额头抵在枕前,闭着眼睛,揪着枕套花边的指尖不自觉攥紧,咬紧下唇,呼吸不时放松或收紧,喉咙里滚出模糊不清的呜咽。
“阿灿。”
沈榆俯身下来,捏着他的下巴转过半边,半强硬地吻开他的唇,“别咬。”
顾灿想说他自己也不想,开口又是半声短促的轻哼。这一声由急转闷,后半句又被他硬生生咬住了。
他回头看身后的人,神情似有祈求。
只是他现在双眸被水汽浸染,双颊遍绯,面若桃花,一副被欺负得可怜兮兮的样子。非但让人不想放过他,反而更引得人想欺负他,逼出他更多甜美的反应。
这一眼看得沈榆几乎失控,在舌尖咬了一口才忍下去。他低头吻了吻顾灿的唇,捏着他下巴的手松开,拨开他额前汗湿的碎发,停在他唇边。
顾灿眼睫轻颤,偏头咬住了他的拇指。
“乖。”沈榆俯身,轻轻吻了吻他的耳尖。
怕他不舒服还强撑,沈榆用出了十成十的耐心,每隔一会儿就吻吻他的耳尖,说点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顾灿有时候回应,有时候不回应,他意识逐渐模糊,眯着眼睛,目光聚焦在沈榆的手上。
他们暑假在甜品店打工的时候,新开的饮品区有个叫鲜榨白桃的饮品卖得最好。它需要把新鲜的白桃洗净剥皮,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果肉丢进榨汁机。
白桃汁水丰盈,切开时总是会有多余的果汁飞溅出来,沾到手指上。因此沈榆每次做完这个,都不得不去重新洗手。
沈榆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十指修长,比例趋近于完美。这使得他即便只是在处理水果,都优雅得像是在摆弄什么艺术品。
来饮品店的大都是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初高中生,顾灿其实知道她们大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为他也喜欢总是会在沈榆处理这些东西时悄悄看过去。
看他手指被果汁浸润,粘上半透明的酸甜汁液,再看他拧开水龙头,交错着十指在水流下一点点洗净,最后抽着纸张擦干净最后那一点水珠,重新恢复成最初的干燥整洁。
但现在,这双手却……
顾灿浑身发烫,恍然间觉得自己又像是回到了暑假的时候,看到沈榆从冰库里取出那颗白桃。
放在水龙头下被搓圆洗净,剥掉最外层的果皮,一点点切开,最后归拢着,丢进一旁准备好的榨汁机中。
高速运转的刀片带出震响,果肉被挤压,揉碎,迸出酸甜的汁液。
……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随时间移动,慢慢铺满整个房间。
沈榆眉心微皱,睁眼慢慢醒过来。他第一时间看怀里的人,抬手摸了摸他额间的温度,确认没有发烧,才放心下来。
尽管反复在心底告诫着自己要克制,但沈榆昨晚最后还是失控了一会儿。
回过神的时候,他正捏着人的下巴吻得很凶,而怀里的人眼眶里蓄满泪水,被他欺负得几近缺氧,凄惨得不成样子。
想起这人昨晚缩在他怀里,乖巧着任他予取予求的模样,沈榆体内就是一阵躁动。他平复着呼吸,勉强把那点念头压下去,准备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