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响起,周屿安神情严肃起来,“医院有紧急情况,礼运路发生车祸,我必须得马上回去。”
这一幕很熟悉,以前在一起时,任何时间接到电话,周屿安都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医院,有时候做完手术回来太累了,只能抱着她睡个囫囵觉。
两人赶到医院,周屿安打开办公室的衣柜,将西服和毛衣脱下,又换了条长裤。
萧思影站在他旁边,看着他劲瘦的腰身,紧实的臀,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从脑海闪现。
“小影,左边第二个抽屉放着牛奶,累了去床上睡一会儿,我处理好就回来。”
望着周屿安匆匆离去的背影,萧思影张了张口,却没有叫出声。
他忙着抢救病人,与死神作斗争,她不想现在赌气让他分心。
周屿安的办公桌东西摆放得很有条理,就像他本人给外界的感觉,干净、整洁,桌上几本医学文档,桌角简简单单放了盆绿色仙人掌。
靠墙的单人床上方方正正迭着蓝色被子,萧思影最后还是拗不过睡意,上了床,磳两下柔软的枕头便睡着了。
周屿安说她气色不太好,需要多休息,这段时间她睡眠确实不好,总是频繁做梦,也许太想家了,梦里更多的是童年的事。
她小学三年级时,梁芸在副食批发市场租了个摊位,没时间管她。
她整天和院子里的小伙伴疯玩,最喜欢去的就是县委大院。
那时候还没有专门的军人站岗,大院里有荷塘,几株年代久远的黄果树,一栋一栋的楼房。
二楼阳台种着一溜溜草莓,熟透的草莓成深红色,像一颗颗好看的玛瑙石,她麻溜地爬上去,擦两下就塞进嘴里,红色的果肉渗出甜蜜的汁水,粘在舌头上。
有一回刚把草莓拽下塞进嘴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从屋里走到阳台,少年长得很英俊,鼻梁挺直,眼睛炯炯有神,用非常非常柔和的声音和她说:“这样很危险,你先进来好不好?”
萧思影下意识摇头,被抓了个现行,心里有些紧张,但还是倔强地望着他。
少年笑得更温柔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那你饿不饿?我做了两个人的饭,你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她闻到屋里飘出来的香味,咽了咽口水,终究没有抵挡住诱惑。
那天吃的是鸡汤面,少年从厨房拿来两个小碗,把带鸡腿的那碗给她,看她吃得差不多,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老实回答:“萧思影。”
……
淡淡的木香扑面而来,不知道睡了多久,迷糊中萧思影觉得有人在脱她的鞋,又取来毛巾给她擦脸。
她睁开眼,握住男人正放在她脸颊的手。
光线幽暗,却恰好够两人看清彼此的脸。
“周屿安,你是不是还想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