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洪老爷,那宋星寒失陪了。」宋星寒连跑带跳逃出花厅。
「宋老闆」
宋星寒回过头去。
「你的大衣。」杜月明捧上外衣。
宋星寒一手接过:「看我这冒失鬼!谢谢,再见。」她匆匆走到大门口,正好迎上唐心如的车子。
「星寒,你是吃了豹子胆?连妓院也敢留连?要是出了差错,你还要不要命?」
「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这里风大,千万别着凉才好。」宋星寒把大衣披在唐心如身上。
「回去吧!」宋星寒偶一抬头,发觉杜月明还站在大门侧,便向她点点头,车子便扬长而去。
唐心如对宋星寒这次应酬十分生气,连夜找顾学勤通知郭班主中止合约,寧愿赔双倍戏金,也要马上拉箱回澳门。
顾学勤和宋星寒费尽了唇舌,总算劝服唐心如为声誉着想,把馀下的几天戏演完才走。
唐心如回到澳门便病倒了。本来只是着了点风寒,但没有好好调理,这病便变得严重了。医生虽说没什么危险,但要专心静养,宋星寒坚持把唐心如送到广州最好的医院就医。
宋星寒恨不得整天伴着唐心如左右,但因班约缠身,只好让顾学勤留下来照顾唐心如,自己回澳门工作。但每到休班,不管只有两、三天的时间,宋星寒也必定跑到广州探望唐心如。
那天,宋星寒演罢回到箱位,发现镜台前正端放着一个茶盅,茶香溢满一室。她浅嚐了一口,只觉得满口芬芳。
「宋老闆,这龙井还可以吧?」
「杜…杜小姐?」宋星寒大感意外。
自宋星寒在广州湾演出第一晚开始,杜月明已每夜来捧场。她寄身风月场,阅人多矣,宋星寒是男是女,她怎会不知道?
宋星寒来「醉月楼」,根本就是她的安排。她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想跟宋星寒见见面,喝杯酒。
只想不到台下的宋星寒更叫人倾倒单是那双清彻如水的眼睛,已不是一般俗子可以拥有。
宋星寒离开后,杜月明打点了一下,也到澳门去。
这当然是任性之极一把年纪了,还来个越洋追捧偶像?但杜月明告诉自己,好好的把戏看个够,便会回去。
她最喜欢看宋星寒演衙堂公审,只见那星目一瞪,叱喝一声,惊堂板一拍,那凛凛威仪、浩然正气已不知压尽多少鬚眉男子。
只是,每多看宋星寒一齣戏,杜月明想跟宋星寒亲近的心便多了一分。她想在离开澳门前,跟宋星寒吃顿饭,谈谈天。
她收卖了戏班小廝,把自己带进宋星寒的箱位去。
「宋老闆扮相神丰俊朗,台上台下也教人倾倒,难怪饮誉梨园。」
宋星寒想起那次穿男装饮花酒的狼狈事,半边脸不禁发烫起来:「上次实在是迫不得已,杜小姐千万别见怪!」
「见怪不敢,失望倒是真的。」杜月明半垂着脸儿,幽幽地说。
这种话宋星寒也不是第一次听了,只好急急扯开话题:「上次幸得杜小姐解围,说起来,我还未向杜小姐好好道谢呢!」
「陪酒卖笑本就是月明的营生,道谢什么的,实在不敢当。」杜月明说:「但如果宋老闆赏面的话,我们可以去吃宵夜。」
「这……」
「多谢了,宋星寒今晚不吃宵夜。」
宋星寒转过头,只见林菁板着脸:「这位小姐请回吧!后台重地,间人免进。」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