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伤疤就忘了疼,记得的时候想要忘记,如愿了又想要记得……」他不为所动地轻笑了声,「不觉得自己矛盾?」
他的话语句句带刺,听到这里我不禁难过,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不值,激烈的心绪像灰烬死沉地沉了下来。
「……对你而言我就这么不重要吗?」我说着,眼泪终是忍不住地落了下来,「我是随便都能捨弃的人,即使被我忘记了也无关痛痒,是吗?」
这阵子以来,我以为我们比较亲近了,我看过他的认真,见过他的脆弱,他替我挡过刀,挡下了简梦昕的能力,一起写了歌,一起为同个目标努力——我以为自己多少在他的心中佔了一丝丝的位置,可到头来这全是我的一厢情愿,一语不发地默认的他,近在咫尺,却远得勾不着了。
「那我剩下的底片呢?也是你拿走的?」
已经不晓得该说什么了,也不晓得想要得到什么答案,我就是问了,找不着目的。
「呵。」
而他此刻的冷哼,我想我会永远记得。
「时以声那样对我,我拿走你的底片也不为过吧?」
……是啊,不为过。我禁不住轻笑,没有争辩的必要了,应该说本来就不需要争辩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果一直埋头不去想,不去怀疑,不去追求事实,此刻的我是不是还能继续享有他偽善的温柔?
事到如今还这么想的我,是不是可笑又悲惨?
但就算后悔,也永远无法回头了。以前的事情也好,现在尚未解除的危机也罢,所有的合理与不合理,所有尚未解开的谜团,似乎都不重要了,就连疼痛也逐渐麻木,我只想回家,回到原本简单平凡的日子——
「生父的事我很抱歉。」
站起身,我向他深深地鞠了躬。再次抬起头,我望着面无表情的他,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可他的眼神是那么隔绝——这一切都到此结束吧。那双幽深的黑眸彷彿如此说着。
平衡一旦打破,就只剩下崩毁。而我只能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些地扬起了嘴角:「保重。」
最后的短短的一句问候都显得多馀,我垂下眼,转身离开。
结束了,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