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来。」我将这位朝我奔来的女孩抱到腿上，「今天你画的很棒，怎么一下子进步了这么多？」

小青是一位很害羞的女孩，平常在教室里也不见她和其他小朋友互动，她总是一个人孤拎拎的、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完成我交代的作品。

她用圆滚滚的大眼，还有稚嫩的口吻对我说，「妈妈买了一盒蜡笔跟彩色笔给我，我回家都会练习画画，所以就进步了。」

「真的呀，那以后画画比赛都可以派你去了。」我开心的捏捏她的脸颊，「以后要多多跟其他小朋友玩，一起画画，好吗？」

「嗯。」她用力的点头。

大学毕业以后，由于我立志想当画画老师，正好毕业前接到幼稚园的活动邀请，一次的杰出表现让园长注意到我。

现在一週我会来这里两次教小朋友画画，大部分我都是会请他们回家找一些不要的旧物，然后教他们用顏料改造，园长很喜欢这个课程，她说，这样子小朋友们就比较会珍惜东西，即使东西坏掉，也知道可以透过自身的创意来改造，成为新的物品。

其馀的时间，我就待在江凡寅的小画坊，透过网路创立一个小网站，将自己改造旧物的影片放上去，这引起许多也喜欢创作的朋友追踪，也因为打开知名度，顺利地卖出几个作品。

虽然利用顏料旧物改造还是很少人知道，但是我相信很多事情都是从一点点开始累积的，总有一天，我房间里的那些旧物能被大家所见。

而他们的画坊发展的越来越好，很多业界知名的人物都开始注意到他们，和我一样，他们也创立粉丝专业宣传自己的店，他们也将他们的业务扩展到接一些小单，例如画自画像之类的。

他们的底子都很好，一个单子通常一两小时都能完成，光是这些散单，就足以让他们经营这画坊七年的时间。

因为季哥之后也因为公司的问题搬出了家里，我跟江凡寅认为那栋房子太空了，便也搬了出来，找了间离画坊近的套房住，在那里就像是我们的家一样，很小但却很温暖，冬天的时候甚至只要互相靠在一起，原本冷得发抖的身体一瞬间就热了起来。

向晴和叶子航一年前结婚后就搬去美国，说是叶子航的爸妈让他们过去的，刚开始向晴还因为这件事情和叶子航闹翻天，差点分手，最后是叶子航向向晴保证五年后绝对搬回来，她才妥协，刚去时她还是会打国际电话回来跟我抱怨美国的生活还有饮食，现在成天说在家画画遛狗，开心的很。

「今天我们还是去老地方过跨年吗？」一如往常，江凡寅又到幼稚园来接我下班，五年以来都是这样，「还是你有想去哪里跨年？」他为我打开车门。

这段话没有结果，我们都是很懒的动脑的人，所以最后还是决定去老地方，那里食物便宜，看烟火近又清楚。

我们倚在被淋湿的铁桿上，手里握着伞，今天是跨年夜却没想到居然下雨，或许是因为下雨的关係，今年来这里跨年的人比往年少了很多。

「时间过得真快，没想到又过了一年了。」我忽然想起不知道几年前我也是站在这里，望着夜景，当时他也站在我身边。

我回想着，那时候的我们到底算不算在一起？

「我还在这里跟你告白，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