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tb的眼睛快要射出毒箭。「就凭你?」
庞灝生给她看得毛骨耸然,却也强自挺起胸膛:「失礼。」
「别跟她多费唇舌!」陈小灵的声音甜得腻人:「我们回家吧!」
「好。」庞灝生招来侍应结账。
两人互相手挽腰,连体婴似的离去。
「好了,你住在哪里?」在的士上,庞灝生跟陈小灵说。
陈小灵拋给她一记媚眼:「回你家吧!」
庞灝生没好气:「没心情跟你玩呢!」
「你看看后面。」
庞灝生转头一看,一架黄色的法拉利正跟在车后,驾车的人赫然就是那tb。
「怎么这样死心不息?」
「你把我带回家留宿一夜,她便心息了。」陈小灵间间地说。
「我家不大方便。」
「别诸多藉口!」陈小灵打个呵欠:「让司机开快一点,我快要累死了!」
庞灝生没奈何,只好把地址告诉司机。
回到家,陈小灵老实不客气地直闯庞灝生的睡房,翻她的衣柜,搜出乾净的睡衣,到浴室洗澡。
还隔着门儿吩咐庞灝生:「庞灝生,我的手机快没电了,你替我充充。」
庞灝生叹叹气,谨遵女王口諭。
顾此失彼,十五分鐘后,庞灝生自己的手机也因为没电,而自行关机了。
陈小灵洗完澡,看见庞灝生正站在床前,一脸纠结。
「你放心,别的女人睡过的床,我才没兴趣!」
庞灝生如释重负:「那只好委屈你睡沙发了。」
「我睡不好,你也别妄想有觉好睡!」陈小灵吩咐她:「把枕头被铺全搬到客厅,我们像以前那样打地铺谈通宵。」
庞灝生想起了少时候的欢乐时光,也就欣然同意了。
她们把棉被铺在地上,再把被子枕头堆在一起,弄成一个暖暖的被窝。
两人鑽进被窝里。
陈小灵的话匣子打开了便合不上,她口若悬河地交代着过往十年,庞灝生笑眯眯地听着,津津有味。
突然,陈小灵话锋一转:「庞灝生,看你浴室里整整齐齐的放着两个人的毛巾牙刷和浴袍,应该已抱得美人归,怎么还要到酒吧借酒消愁?」
庞灝生咬唇不答。
陈小灵却不放过她:「受欺负了,快告诉小灵姐姐,我代你出头。」
庞灝生不敌她的苦缠,便把自己和戴诗嘉的恩怨情仇缓缓道出。
「想不到你的思想这么前卫?」陈小灵挑眉:「居然学人当性伴侣?」
庞灝生想否认,但想深一层,自己和戴诗嘉这种相处方式,不是性伴侣,又算是什么?
她的情绪骤然跌近冰点。「你会不会觉得我犯贱?」
「恋爱中的人,谁不犯贱?」陈小灵语重心长:「不过在我来说,不快乐的爱情,还是早死早超生的好!」
「你是说,我应该离开她?」
「我说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它说什么!」陈小灵指指庞灝生的心脏位置。
庞灝生轻叹了口气。
到底不年轻了,谈了大半夜,两人的眼皮越来越重,终于睡了过去。
突然,门铃震天价响。
「天!」庞灝生看看手錶零晨三时十五分。她挣扎着爬起来去开门。
「谁这么神经病?」陈小灵狠狠咒骂着,用被子把头也蒙上。
庞灝生看着门外人,一时怔住。
戴诗嘉看见庞灝生整个人完好无缺,心里的担忧登时变成怒火:「你为什么不听电话,也不回信息?」
「你找过我么?」庞灝生心里着慌:「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
「这么大的人,做事没一点分寸!」
「对不起,对不起!」庞灝生连声认错。「你找我这么急,有什么要紧事吗?」
「你要我站在大门口跟你说?」
庞灝生有点为难。「一定要现在说么?」
「既然你不方便,那以后再算吧!」戴诗嘉转身便走。
庞灝生急忙拉着她:「也没有什么不方便,就是有位老同学留宿了。」
「旧情人才对!」不知什么时候,陈小灵已站在庞灝生旁边,还一手搭在她肩上。「我们復合了这么高兴的事,你怎么不告诉你的『好朋友』?」
庞灝生不笨,马上知道陈小灵的用意,刚想否认,却看见戴诗嘉满脸笑容。「这真是好消息!」
庞灝生登时心灰意冷起来。
在戴诗嘉眼里,自己一直是可有可无吧?
这些日子以来,全仗着自己厚着脸皮苦缠不休,这和陈小灵那追求者有什么分别?
与其等她生厌赶自己离开,倒不如自己自动消失,将来还可以当对普通朋友……
庞灝生低下头来不说话。
陈小灵还说:「我们打算年底结婚,到时请你赏脸来喝一杯。」
「好,我一定到!」戴诗嘉说:「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再见。」
庞灝生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
陈小灵大力拍她的肩膊:「还傻站着干吗?还不快追?」
「什么?」庞灝生一愣。
「真服了你们!明明已是郎情妾意了,还这么折腾!」
「什么郎情妾意?」庞灝生苦笑:「她心里根本没有我。」
「心里没你,怎会半夜三更找上门?」
「她要是心里有我,怎么听到我和前度復合,还一副中了大奖的开心模样?」
「她脸上笑得灿烂,指尖却在发抖。」
「真的吗?你看错了吧?」
陈小灵懒得回答,打个呵欠,回被窝睡觉。
庞灝生也不管身上只穿着睡衣拖鞋,一手拿过钱包便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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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诗嘉驾着车子连衝了几个红灯,十五分鐘便从港岛西回到九龙东。
回到家,她连灯也不开,便直扑到床上,把自己綣缩成一个胚胎。
到了这时候,眼泪才缓缓落下。
九个月的恩爱缠绵,最终也敌不过前度勾勾手指尾……
不能怪她,庞灝生一直摆明车马,心里根本从没放下前度,和自己交往,不过是排遣寂寞……
只能怪自己,明知前面是悬崖,也闭着眼睛往下跳……
其实,戴诗嘉早已放下露露。
以为自己一辈子也放不下她,但庞灝生的温柔体贴包容呵护,逐分逐寸地修补了露露留下来的伤痕。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露露不再入梦。
但戴诗嘉不敢坦白告诉庞灝生,怕她嫌自己破坏游戏规则,怕两人永不相见。
戴诗嘉小心奕奕,不惜把露露天天掛在唇边,竭尽全力避免庞灝生识破偽装。
戴诗嘉知道这样做毫无理智可言,但她实在太在意庞灝生,不想冒万份之一的险。
她鸵鸟般把头埋在细沙里,想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也许,就这样廝守一辈子了……
这个晚上,整整五小时,庞灝生不回电话,不覆信息,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戴诗嘉行不安坐不稳,完全阻止不了自己儘往坏处想。
就在这剎那,戴诗嘉终于明白,人生无常,自己绝不能再这样蹉跎下去。
谁知道,当她鼓起勇气,决意表白的时候,一切已经太迟……
戴诗嘉绝望地想,一个露露,已令自己沉沦了这些日子,现在为了庞灝生,又要多少时间才能復元?
也许,这一辈子也不敢再爱了……
还在自怨自艾,门铃响。
三更半夜,会是谁呢?戴诗嘉心里猛然一跳。
她一跌一碰地去开门。
透过防盗眼,戴诗嘉看见穿着睡衣的庞灝生站在门外,不断打喷嚏。
戴诗嘉的理智犹如沙粒遇上巨浪,瞬息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门一打开,两把声音同时响起:「其实我心里一直放不下的,只有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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