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里不舒服吗?”
男人关切地询问着,苏秀则毫不领情地一脚把他踹开,起身去了主卧浴室。
因为太瘦,苏秀一直有手脚冰凉的毛病,夏天还好,到了冬天,出门回家第一件事便是暖脚,就算房间暖气开得再怎么足都不如泡个脚热和得快。
苏秀冲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黏腻的同时,也让自己头脑冷静下来。
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时,大红色的床单被套已被拆下替换成了浅紫色系的。
郑毅换了套居家服,看样子也去清洗了一遍,瞧见苏秀出来,他便用目光示意她换上床上准备好的一套居家服,从颜色上看,和他身上那套是同款。
苏秀接受他的示好,一边换衣,一边开始秋后算账。
“我之前明确说过,我不想的。”
“嗯,我知道。”
“可你还是做了。”
“……”
“不狡辩一下吗?”
她以为郑毅会编一个理由来让自己的行为正当化,但男人的回答却是很干脆。
“没什么,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他避而不谈的态度让苏秀有些生气。
“你有问题,你以前不会这么做的。”
不同于她往常的欲迎还拒,她今天是真的不想做。
苏秀并不讨厌做爱,她其实很享受性爱。
但这就像吃饭,一天一顿可以管饱不死,一天三顿恰到好处,可要是谁一天吃个八顿十顿,就算不撑死也会腻味的。
昨晚上才饱餐了一顿,她其实并没有多少欲望,此时硬把肉塞给她,她也食之无味。
以前只要她强硬拒绝,郑毅绝不会强来,但今天……
“抱歉,我以后会注意的。”郑毅敛下眸子,就连道歉都这么不走心,连直视她都做不到。
苏秀冷哼一声,转身准备去客卧补眠,离开时撂下冷冷一句:“你该庆幸你刚才戴了套。”
不然这个年,他们谁都过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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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春节阴雨绵绵,椿城又是个常年潮湿的城市,好在家里有烘干机,不然这洗掉的床单被套恐怕晾臭了也干不了。
郑毅将洗净烘干的床单被套迭好放入橱柜,正准备回书房继续工作时,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到主卧,将垃圾桶上套着的垃圾袋提起,扎上死结,扔到了大门外的分类垃圾箱中。
他不确定苏秀有没有看到垃圾桶里的东西,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没有发现了。
今天是他冲动了。
明明应该早已习惯苏秀在外面莺歌燕舞,却总是有抑制不住占有欲作祟的时候。
深吸了口气,郑毅进到大门玄关时,从衣架上挂的大衣口袋里摸出一盒口香糖,倒出两粒送入口中咀嚼。
自从结婚后,他便戒了烟,所以每当压力大时,他的习惯便从抽烟改为了嚼口香糖。
苏秀不知道他会吸烟,那是他在大学时才沾染上的习惯,而那时苏秀已远在北边的京城。
苏秀不知道的还有许多,例如他从不在椿城找女人,所以他根本没有一个整天吵闹着要陪伴的“小情人”。
这几年,他的公司扩张迅速,甚至忙到春节也没几天可休息的程度,苏秀却误以为他是被情妇缠身,所以才总是来去匆匆。
她的每一次大度与不在意都让郑毅心生郁结,表面夫妻,实则炮友,一切都照着当初那份婚姻协议上约定的那样执行着,没有发生任何他曾经幻想的那些“意外”。
哪怕她曾有一丝半点表露出妒忌,他都不至于败得如此彻底。
郑毅甚至有那么一丁点恨苏秀,恨她能完全将自己抽离于婚姻之外,滴水不沾。
意识到自己冒出这样的想法时,郑毅自嘲地笑了。
爱的反义词从来不是恨,恨不过是爱而不得的一种特殊表现。
爱的反义词是冷漠,是不在乎,是完全不投注感情在里面。
他是爱而不得,而苏秀,是不爱。
薄荷的清凉香气从口腔弥漫到呼吸道,郑毅提了几分精神,坐回到书房电脑前。
今天,也依然是一成不变的一天。
不。
郑毅看了眼每天都在更新的本地确诊数据。
说不定,变化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