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先去了郑家,没曾想推开门后家里好生热闹,不仅公婆在,连她父母也在。
苏诚松和杨玉来亲家家里串门,一聊便忘了时间。
父亲苏诚松与公公郑兴昌曾是同一个部队的战友,两人曾一同支援过对越自卫反击战,苏诚松还因此伤了腿,不得不转业离开部队。
回到椿城疗养期间,苏诚松结识了在医院门诊收费处做出纳员的杨玉,两人很快陷入热恋,组建了家庭。
郑兴昌在部队任职期满后,碰巧也转业到了苏诚松的单位,只不过两人不在同一部门。
而当时作为接收郑兴昌的部门顶头上司,正是他日后的妻子,今天郑夫人,苏秀的婆婆傅华偀。
婚后,老苏和老郑都充分发挥了他们作为椿城女婿的优良传统美德,在家甘作“耙耳朵”,对自家夫人都是言听计从。
杨玉强势好胜,苏诚松性子温吞,所以家里一切大事都由杨玉做主。
而郑兴昌则是在部队里养成了“一切行动听指挥”的习惯,在单位里服从上司傅华偀的安排,回到家自然也要听一家之主郑夫人的号令。
苏秀进屋时,老苏和老郑正在厨房一起交流切磋厨艺,杨玉和傅华偀则坐在客厅一起看着时下热播的悬疑剧《红沙》。
自苏秀嫁给郑毅后,傅华偀就主动把自家大门的钥匙给了苏秀一份,欢天喜地将她视为了自家人。
这从小看到大的丫头,粉雕玉琢,冰雪聪明,傅华偀真是喜欢得紧,甚至到了恨不得从老苏家偷来自己养的地步。
盼来望去,到底等来了把苏秀接入门的这一天,傅华偀终于从“阿姨”升级到了“妈妈”,整个人都开心得不行。
她那个不着调的儿子总算做了一回舒心事,老母亲觉着这儿子也还算没白养!
“哎,秀秀来啦?”看到苏秀,傅华偀就心情舒畅,连忙起身招呼,那亲切宛如见了自家闺女:“怎么就你一个,郑毅呢?”
“他公司有事,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
“嗐,这混球,大过年的搞这一出……”
傅华偀一阵好骂,拉着苏秀到客厅坐下,“你呀……别太惯着他了,该管教的时候管教,该提点的时候提点,别让他整天外面跑了,你瞧瞧你那两个爸,多听话呀?”
女士们在这边探讨御夫之术,那边的男士们只能笑着打哈哈。
苏秀也陪着她们笑,假装认真学习,内心却在吐槽。
她跟郑毅又不是真的夫妻,就算她想管,郑毅也不可能答应,更何况她懒得管呢?
对于妈妈们的殷切期待,苏秀只能阳奉阴违地糊弄糊弄,能拖一时是一时。
前几年母亲们还会催催娃,见收效甚微后,她们也就改变了策略,打算潜移默化无声无息地改变小辈儿们的生育观念。
苏秀心里都懂,但不能回应她们的期待,她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午餐是老苏和老郑的厨艺比拼,两个老男人各烧了三个家常菜端上桌,让三位女士评个优劣。
鱼香肉丝、油渣白菜和蒜泥白肉是老苏的作品。
回锅肉、炝炒上海青以及口水鸡是老郑的作品。
六盘菜都深得女士们的喜爱,难分伯仲,最后因老苏的蒜泥白肉片得不够薄而影响了口感,惨被淘汰。
老苏自然是不服,约好了下次比试的时间,到时候再战,而获胜的老郑则老神在在,气定神闲地接下了战书。
午饭后,女士们将暂停的《红沙》看到本集结束,得知苏家要去苏秀二姨家团年,郑家也没过多挽留,互道了几声新年快乐便散了场。
苏秀一家坐上苏诚松的车驶往大学城,二姨杨霞退休前是椿大的教授,如今住在大学城的椿大家属小区里。
二姨的命也是苦,经历了两次失败的婚姻,最后自己一个人将小女儿炎祎拉扯大,也没想过找老伴儿,自己一个人活得潇潇洒洒。
既有学识又有胆识的女人,仅凭高中学历,一路摸爬滚打奋斗到了如今教授的职称。
苏秀是羡慕并钦佩二姨的,她一直将二姨视为自己的榜样,有几次母亲杨玉都说不动她时,反而二姨杨霞能劝得住她。
一上车,杨玉就卸下了在郑家人前的面具,咄咄逼人地开始诘问苏秀。
“你老实告诉我,郑毅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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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羁绊”一词在汉语中只有“被身边的物事缠住手脚”这个释义,近义词是:牵制、束缚,是带有负面含义的贬义词(类似于绊脚石)。
但随着日语きずな(绊)被很多人翻译成“羁绊”,使得这个词在一部分人的印象里有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纽带”这样的误解。
这是错误的。
きずな(绊)在用作表示束缚的意思时才能被翻译成羁绊。
如果表示两个人的缘分时,应当翻译成牵绊。
不考虑语境,盲目将きずな(绊)翻译成“羁绊”,这样翻译的人,就是望文生义,既不懂日语,也不懂汉语。因为“羁绊”一词不论在日语的解释还是汉语的解释里都是贬义的。
希望看到这里的你以后能正确使用羁绊的意思,如果用羁绊来形容两人的关系,那就是在说一人成了另一人的束缚、绊脚石,肯定不会是你想表达的“两人感情深厚,有不解之缘”这个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