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
这是那写信之人的暗示?
梁嬿让秋月去将掉落院子里的风筝拾来。
“殿下,风筝骨架上有张字条。”
秋月取下字条递给来梁嬿。
梁嬿扫了一眼,将字条收入袖中。
那人约她墙边传信。
“去屋中取来笔墨纸砚,睿王遇见问起,便说本宫赏花来了兴致,写写字。本宫喜静,吩咐府上侍从不得踏入后院。”
梁嬿吩咐秋月,如此神秘,她倒要看看那人究竟想作甚。
那人在府外,竟对睿王府府内如此熟悉,但此人又不露面,定是赵千俞熟识之人。
秋月应声而去,再回来时手中多了套笔墨纸砚。
墙外扔来个纸团,梁嬿使了个眼色,秋月明了,速去拾起纸团……
袅袅轻烟从香炉中升起,书房一片静谧。
梁嬿进屋后抖了抖身上的寒气,脱下披风挂到衣架上。
燃着炭火,屋中暖和,倒也不觉得冷。
赵千俞闻声抬头,看见梁嬿来后放下手中的书卷,面上带着笑意看向她。
抱着手炉,梁嬿朝赵千俞,严肃道:“还笑,同你说件事。”
赵千俞看着面色凝重一步步靠近的梁嬿,问道:“何事?说完能涨一颗珠子吗?”
如今的赵千俞,只提得起两件事情:其一,哄梁嬿开心,涨珠子;其二,让赵千珩在父皇面前露出真面目,而后送梁嬿回姜国,提亲,完婚。
梁嬿乜他一眼,从袖中拿出昨夜收到的信纸,“字迹你可认识?”
赵千俞辨了辨,面色不悦,“赵千珩何时给你的信?他明日约你?他如何知晓你在王府?”
指节泛白,信纸一角被赵千俞掐出个缺角来,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偷|人。
“昨日收到的,你府上的仆人还没长公主府的忠心,不知是被收买了,还是府上本就有赵千珩的人。”
梁嬿从袖中又拿出适才在后院和赵千珩来往的纸条,“不过赵千珩的消息不灵通,连本宫待你态度好转了些都不知道。他约本宫明日奎星楼见面,欲帮本宫逃离睿王府。”
赵千俞剑眉拧得越发紧了,“明日我不在府上,要去军营一趟,赵千珩早就知晓我明日行程,趁着这个时候约你,他想作甚?长公主答应了?”
梁嬿道:“自然是答应了,赵千珩帮本宫想出个法子离开王府,并避开你跟随的人。明日本宫单独去奎星楼会会他。”
赵千珩探到的消息有真有假,知晓梁嬿出府要么是赵千俞跟着,要么是赵千俞派人跟随,出的主意也能让梁嬿不留痕迹遣走赵千俞的人。
“你且看这纸条上写的。不忍本宫被强留在睿王府,不忍看着你一错再错。‘此事三哥偏执,望长公主莫怪,莫要影响两国关系’,‘望长公主明日一见,助殿下离开王府,早日回到姜国’。”
梁嬿将几张纸条摆到赵千俞面前,“字字句句都在为你着想,替你说着好话,字里行间皆是顾全大局,倘若本宫不知他的阴险心思,恐是会信他这挑拨的话。”
“这几张纸条倘若在本宫刚到睿王府时传来,本宫没准儿还信了。”
梁嬿从赵千俞口中知晓赵千珩的所作所为,自是不会相信纸上种种,这显然是个圈套,等着离开心切的她跳进去。
赵千俞说道:“我这五弟极擅伪装,十足的伪君子,表面上和善对你,背地却盘算着如何捅刀子。以往我只知他善妒,打着争强好胜的幌子,在父皇面前表现。倘若不是在南疆遇险,我倒真没将他看透。”
在云卢寺诈出赵千珩,赵千俞万万没想到。
“我担心他明日对你下手。”
看着书案上的纸条,赵千俞疑惑,“赵千珩城府极深,他便这么容易信你会赴约?相信我不知此事?倘若你昨夜告诉我了呢?”
梁嬿眼尾飞扬,面上有一丝小得意,道:“本宫在给他的纸条中狠狠骂了你,他自然就信了。”
赵千俞弯下唇角,眸色复杂。
须臾后,赵千俞去握梁嬿放于书案上的手,把玩着她纤长白皙的手指,抬头期待地看向她,问道:“无缘无故被淼淼骂一通,可以涨一颗珠子?”
梁嬿食指指腹落到赵千俞唇瓣上,轻轻一推,把他往后推开些,笑着回道:“不可以。”
赵千俞面色失落,却趁机吻了吻她手指。吓得梁嬿忙将手收了回去,生怕他在书房里欺负她。
赵千俞低低一笑,揽住她纤细的腰肢,眨眼间功夫便将梁嬿带到他腿上坐着。
“明日我不去军营里,在暗处跟着。”赵千俞说道,满目都是梁嬿。
梁嬿轻抚他浓密好看的眉毛,坐在他腿上思忖片刻,道:“也行,你届时藏好,莫让赵千珩发现了。”
赵千珩敢对赵千俞痛下毒手,梁嬿势必要让他数倍丰奉还,付出应有的代价。
放长线线钓大鱼。
第二日,赵千俞出府去了军营,梁嬿待他走后在元修的跟随下出府去街上的成衣店买了几件新衣大幌子,临近午时才如约出现在奎星楼用午膳。
为防止赵千珩看出异样,梁嬿做戏逼真,责令跟随而来的元修在奎星楼外等候,身边除了侍女秋月跟着,再无他人。
梁嬿被小二领着寻到赵千珩提前订下的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