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千俞则更愿放手一搏,哪怕事情没有十成的把握,他也愿意竭尽全力搏上一搏。
骁勇善战,有勇有谋,身份显贵,赵千俞比长公主府的那位,好的不止一星半点。
诚然,梁熠更愿意将梁嬿托付给赵千俞。
他竟生生将赵千俞看顺眼了些。
出宫的路上,梁嬿没有再刻意与睿王保持距离,反而与他攀扯起来。
“睿王千里迢迢从南朝而来,在路上花费一月多的时光,又打算在京城住些时日,这么久不回朝,就不念家?”
怕梁嬿看出端疑,赵千俞与她离得较远,步子故意迈大了些,走在她前面。
赵千俞将梁嬿想成其他找话攀谈的贵女,薄唇紧抿,一贯的冷淡,兀自走在前面,冷道:“行军之人随军出征离家一月算是少的。”
男子语气不是很好,梁嬿蹙眉,不悦。
在一起后,十七从未对她说过这样的重话。
一想到面前此人极有可能是她的十七,梁嬿听闻此冷冰冰的话,心里极不舒服。
“睿王瞧着年纪应是成亲了,难道就不想念……”
梁嬿话未说完,行在她前面的男子停住步子,忽地转过身来。
狰狞面具下透出的眸光宛如冰寒的刀,直直朝梁嬿投过来,她身上不禁泛起一阵寒意,剩下的话卡在喉间,怎也道不出来。
“本王还未成亲,也没有婚约。”赵千俞唇角紧绷,冷声解释道。
那锐利森寒的眸光直直盯着她,梁嬿感觉男子有些愤怒,过了好一阵他才敛了目光。
“进宫有小半日了,时候不早了,本王先回客馆了,长公主请便。”
赵千俞说完转身,大步流星离开宫道。
秋风袭来,吹动男子衣角,似乎裹了一层怒气。
梁嬿唇瓣轻抿,拎着裙摆跟上去。男子步子大,她还是晚了一步,出宫门时,他的马车恰好离开。
秋月扶梁嬿上马车。
梁嬿目光一凝,命令车夫道:“悄悄跟上睿王的马车。”
马车中,秋月不解,疑惑道:“殿下跟上去作甚?咱们不回长公主府了?”
马车缓缓行驶,梁嬿撩开帘子,手肘搭在窗楹,看着前面华丽的马车,道:“本宫自有安排。”
没确定的事,她谁也不愿说。
前面的马车在鸿胪客馆停下,梁嬿让车夫将马车停在隐蔽的地方,她在马车中亲眼看见戴了面具的睿王下来,进了鸿胪客馆。
鸿胪客馆进出都只有一个正门,如今睿王进了鸿胪客馆,倘若他是十七,定然会回长公主府。
梁嬿去了在鸿胪客馆对面的茶楼。茶楼二楼靠窗位子,恰好将鸿胪客馆正门来往之人看得一清二楚。
鸿胪客馆进进出出,就是没有那个身影。
推推茶盏,淡淡的茶香袅袅飘来,令人舒愉。
梁嬿看着沉沉浮浮的茶叶,若有所思。
须臾后,她道:“秋月,去鸿胪客馆传个信,本宫明日邀请睿王蜀香楼一聚,邀他品鉴蜀香楼的西南菜式是否有南朝的味道。”
秋月不敢马虎,急急下楼去。
然,就在秋月下楼去的刹那间,一名男子放下茶杯,跟着出了茶馆。
鸿胪客馆。
赵千俞沐浴洗去身上的熏香味,已然换上十七的衣裳,而嗓子药效已过,又经热气的氤氲,嗓音恢复如初。
手中拿着红色发带,赵千俞将头发绾起。
眨眼间,又是十七半扎马尾的模样。
房门被打开,顾昀进来一见他这模样,眉头渐渐拢起,“果然人靠衣装,这身衣服与你不搭。”
温顺的狸奴。
赵千俞乜他一眼。
“我刚从茶楼回来,长公主碰巧也在茶楼喝茶,坐的位置是靠窗那处,”顾昀在桌边坐下,看了眼桌面上那枚凤鸟玉佩,他不知赵千俞何时买的这玉佩,竟日.日随身携带,“长公主赏的是风景?”
拾起玉佩,伸手递给赵千俞,顾昀道:“恐怕赏的是人吧,睿王殿下。”
赵千俞接过玉佩,佩于腰间,薄唇轻抿,面不改色道:“她开始怀疑了。”
顾昀道:“是我,我也怀疑。你何时跟我回南朝?难不成还要在长公主府上一直当十七?你玩也玩了,该回去办正事了。”
郭春被他关在隐秘之处,但就是死活不开口,对于受谁指示欲杀他这表弟是只字未提。
顾昀急呀,等着赵千俞回南朝审问,偏生他好似赖在了长公主府上。
赵千俞慢条斯理将玉佩系好,道:“这边也是正事。”
回南朝,至少还要等上几日。
同一件事情,换了个身份,结果迥然不同。梁熠赞同他的计谋,似乎在盘算这尽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