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必拘谨,我姑娘想说什么。”顾昀难得有机会当着赵千俞的面戏弄赵千俞,当然不会白白放过这次机会。
他又不是傻子。
顾昀瞧了眼赵千俞,又冲梁嬿淡淡一笑,道:“我那表弟最近受伤了,身子不太行,不宜劳累。”
梁嬿点头,眸底流露出一抹同情的神色,回道:“原是如此,是应要多多修养。”
原来他不是铁打的,他也会受伤。
赵千俞暗暗咬一口牙,背在身后的手攥紧拳头。
拳头紧紧贴在后腰。
顾昀又问梁嬿,道:“姑娘找睿王所为何事?”
赵千俞抢过梁嬿的话,率先一步回道:“听闻睿王出使姜国,想着过来瞧瞧。看样子今日是见不到,我们只好打道回府。”
听他话语间冷冰冰的,梁嬿便知道他气得不轻,而那双大手正欲牵着她离开此处。
早上生气,中午生气,夜里还是生气。
哪有这么多气要生。
又醋又爱气。
见惯了赵千俞冷着一张颜,不苟言笑的模样,顾昀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表弟说谎。赵千俞不仅说谎了,而且还说谎不眨眼。
要知道以往的赵千俞可是说一不二,严苛待己,绝不允许自己有分毫性差踏错。
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银针。
故而,赵千俞若非必须,从不骗人,更不会像今日这般骗了位娇美姑娘。
难怪元修在与他的书信中提及,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说他这表弟变了。
有些邪门。
如今一瞧,元修诚不欺他。
冰山化了。
大灰狼从林间跑出来了。
大灰狼挖了个陷阱,小白兔已经跳进了坑里。
“姑娘,我那表弟模样倒是俊俏。”顾昀看眼赵千俞,看似是在与梁嬿说话,又似在跟赵千俞嬉笑,“跟这位小郎君一样俊俏,姑娘若是非见我表弟不可,倒是可以多看几眼身旁这位小郎君。”
“使团跋山涉水而来,舟车劳顿,你回厢房多多休息吧。告辞。”
赵千俞倘若知晓会在鸿胪客馆门口遇到顾昀,他绝不带梁嬿出来。
他原是打算借梁嬿对睿王的好奇心将她引到鸿胪客馆,梁嬿在此久等也未等到睿王出现,对睿王便越发好奇。
待到寿宴那日,睿王再出现时,梁嬿估摸着会在坐席上偷偷看他。
届时,他让梁嬿看个够。
一只大掌紧紧握住她手,梁嬿临走前嘱托顾昀道:“睿王若是身子不舒服,鸿胪客馆有医官,可找医官看看。”
顾昀瞧了眼赵千俞铁青的脸色,道:“多谢姑娘提醒,回去后我向睿王转达。”
梁嬿颔首,与他告别。
没有见到睿王,马车自然是打道回府。
马车中,赵千俞撩开帘子,一双冷眸凝在马车旁边嬉皮笑脸的男子身上,而顾昀则是冲他挥手道别。
马车拐进街角,再看不见“鸿胪客馆”这四个字后,赵千俞缓缓放下帘子,冷沉的面庞也在帘子放下那刻变得和缓。
赵千俞回头便瞧见身边坐的梁嬿心不在焉,他剑眉不由轻蹙,不知她是因为没看见想看到的人不悦,还是别的原因。
原来他在梁嬿心里,是这般重要。
揽着她靠在肩头,赵千俞指腹摩挲女子下颚,声线薄淡,“没见到人,长公主便这般伤心?”
梁嬿不喜欢十七乱吃味的性子,况且鸿胪客馆是他硬带着她来了,如今她不过是有所感慨,他便有几分醋意。
如此,甚是不好。
都这么多次了,梁嬿才不会顾及十七的感受了。
抚下在她下颚作恶的手指,梁嬿低眉沉眼,娇艳的面庞满是疑惑,道:“你说睿王是不是身子不行。他很厉害的,怎会受伤呢?估摸着是长途跋涉后身子不太行,手下的人为了维护他面子,才故意那般说的。”
眸底火苗渐燃,赵千俞牙齿咬着下唇,而揽住梁嬿的手紧紧扣住她纤细的腰肢。
梁嬿疼得蹙眉,扣住十七手腕,却被他狠狠握住手指,反剪至后腰。
梁嬿不服气,拧着眉,仰头对十七道:“同为皇室,睿王的心境,本宫倒是能猜到几分。他就是怕失了面子,才这般说的。若真是受伤,武宗帝才不会让睿王跟随使团来京城。”
一口气将话说完,梁嬿只觉今日的十七好生奇怪,明明她说的是睿王的不是,十七倒是有几分生气。他不应顺着她的话好生奚落一番吗?
毕竟醋王听不得她说其他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