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中秋佳节,团圆家宴。
梁嬿先去慈元宫给母亲请安。
太后与端太妃赫太妃聊天,正殿里一片热络。
太妃们与太后聊得无非是些家常往事,还有便是儿女多么多么不省心,梁嬿在一旁静静听着。
太后手指转动手串,平和道:“哀家听太傅说,荣安王最近功课做得倒是挺快。”
端太妃放下茶杯,道:“不怕太后娘娘笑话,他近段时间可没以往让臣妾省心。功课倒是做得快,因是做完了,便可以玩耍。好在这孩子平日里在学堂上还算认真,完成的功课太傅也还满意,问答自如,否则因玩,荒废了学业,臣妾无颜面对先帝。”
太后道:“小孩子,正值贪玩的时候,倒也正常。皇帝这般大的时候,也是如此,可没让哀家操心。哀家看着荣安王长大,他不算闹腾,也听话,端太妃将其看紧点便成,松弛得当即可。”
借着手帕的遮掩手掌悄悄抚摸平坦的小腹,梁嬿点头,记住了母亲说的松弛得当四个字。
如今她已是偷尝情|事的姑娘,不久后应会与十七有他们的孩子。
届时十七会教孩子射箭,会带着她和孩子四处游玩。
想着想着,梁嬿唇角勾勒出一抹笑容,她满心想的都是府上那人,以致于殿中的闲聊,她一句也没听见去。
天色渐黑,内侍前来请殿中众人移驾水榭用膳。
去的路上,太后问梁嬿道:“怎没让你府上的十七一起来?”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
两个孩子一对眼,那眼神便不对劲,比吹糖人的糖丝,还要黏。
毕竟是过来人,太后看得门清。
被母亲一问,梁嬿莫名紧张,尤怕母亲知晓她与十七有过几次肌肤之亲。
“想着是一家团聚的日子,带十七来不合适,便让他留在府中了。”
事实确是如此,今夜毕竟是家宴,十七以什么身份出现在家宴上呢?
侍从?
还是面|首?
这些身份都不是梁嬿想要的。
到水榭时,晚宴还未开始。
云瑶便扑到梁嬿怀中,脆生生与她说话,“皇姐,云瑶好想你呀,云瑶什么时候可以再去皇姐府上玩呀?”
坐在席位上,梁嬿抿唇,道:“等下雪的时候,云瑶就能来府上找皇姐玩了,咱们一起玩雪。”
云瑶欢喜拍手,期待那天到来,“届时云瑶还要和十七打雪仗!”
小姑娘脑袋四下望了望,小手揪着梁嬿衣角,仰头问道:“十七怎么没和皇姐一起来?”
梁嬿摸摸妹妹的头,道:“云瑶喜欢和十七玩耍吗?”
“喜欢!”云瑶重重点头,在梁嬿耳边说着悄悄话:“十七好厉害。十七教云瑶打水漂,云瑶比荣安哥哥都还要厉害了。”
小姑娘话中带着小骄傲,似在向梁嬿炫耀,又似在向梁嬿求夸赞。
梁嬿眼底的笑容藏不住了,道:“那云瑶以后要在太后娘娘和陛下面前多说说十七的好话。”
云瑶点头,记在心上。
丝竹声声,晚宴开始。
一家人在水榭吃饭、赏月,夜风吹过,偶尔有桂花香味飘来,沁人心脾。
一轮圆月,皎洁流莹。
梁嬿念着府上有个还在等她回去的人,并不打算在宫中多留,但欲离开时,被母亲叫住。
“陪哀家去那边走走。”太后指了水榭外的花圃,对梁嬿说道。
水榭两边的宫道上,挂了宫灯,浓稠的夜色被照亮。
太后屏退左右,和女儿在花圃甬道上闲聊,“哀家想问问你对十七的想法是怎样的?”
梁嬿不知该如何回答,扶着母亲的手缓缓走着。
半晌未听梁嬿说话,太后便猜想她大抵是羞了,又问:“淼淼是认定十七了?”
梁嬿抿唇,轻轻“嗯”一声,道:“母后,十七想起往事了。他虽不是高门子弟,但是是庄主儿子,家中有诸多田产,家境还算优渥,且他又从戎,往后定会有一番大作为。十七很疼儿臣,母后可以放心。”
太后拍拍梁嬿手背,打趣道:“母后还为说十七的不是,你便帮着他说话。女大不中留呀。”
“母后。”梁嬿面颊一红,害羞说道。
“士农工商,田产亦是重要的。哀家本是想让你嫁给朝中哪位官员,亦或是异姓侯或国公之子,十七虽不及他们,但胜在能博你欢心,便就是他了吧。”
梁嬿惊讶,没承想母亲这般快便同意了,她还未来得及细说此事。
“你已到了出嫁的年纪,哀家终是要将你托给良人了。”太后拍怕她手,欣慰说道,心里一直寄挂的事情,总算是有了眉目。
梁嬿欢喜,“谢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