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思索一番,明白了。
梁嬿心里又装了别人!
定是她念而不得的那人。
睿王,睿王,又是睿王!
若此刻甬道上没有宫人,那该多好。
他就可以让梁嬿知道,他身边的人究竟是谁。
甬道的墙边,似乎是个好地方。
将她按在墙边。
狠狠……
不切实际的念想,她最好早日断了。
一直到慈元宫,两人都没说过一句话。
梁嬿给十七指了殿外一处地方,“你在此候着,本宫去给母后请安。”
十七立得笔直,回答得也爽快,“好,殿下随时唤我进去。”
梁嬿拎着裙摆缓缓走上台阶,没走几步,便回头瞧十七一眼。十七如梁嬿所言,乖乖站在她指定的地方,在那屋檐下立身站着。
梁嬿心道十七今日如此听话,属实难得。
殿中,太后在桌边插花,气色明显好多了,而皇后在一旁给花盆中的花浇水,婆媳两人有说有笑。
梁嬿款款而来,福身道:“徽柔给母后请安。”
太后还因那事生梁嬿的气,语气谈不上多好,只是让梁嬿起身。
母女哪有隔夜仇,梁嬿当瞧见母亲与弟妹说笑时,便知她这气算消了。
气消了,便好办了,梁嬿自有让母亲同她说话的办法。
“母后,淼淼知错啦,”梁嬿坐到太后身旁的绣墩上,拉着母亲的手撒娇,“母后已经五日没和淼淼说话了,淼淼近来茶饭不思,都瘦了一圈。”
梁嬿起身,去到母亲身后,双臂圈住她脖子,撒娇道:“母后再不搭理淼淼,淼淼便没心思吃饭了,又要将养好的身子又给糟蹋坏了。”
桂嬷嬷道:“奴婢记得长公主上次身子不适,还是为了给太后娘娘采集晨露。长公主也不知从哪听来的露水治病有奇效,初冬的清晨别提有多冷了,天蒙蒙亮便去了御花园采晨露,冻得双手通红,偏巧那日是长公主头次来葵水,别提多疼了。”
桂嬷嬷是太后的贴身宫婢,跟着主子从新妇到皇后,最后位及太后,又看着梁嬿呱呱坠地到如今的亭亭玉立,知道太后是爱之深责之切,并非是真的不待见梁嬿。
闻言,梁嬿冲桂嬷嬷挤挤眼睛,以示谢意。
太后将无奈化作一声叹息,拍拍女儿手背,态度软了下来,道:“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姑娘一样,让人瞧见笑话。”
梁嬿扭着太后不放,道:“淼淼本来就是母后的小姑娘呀。”
皇后将浇花壶给宫人,道:“皇姐日日打听母后消气了没有,听说母后身子好转便立刻进宫来了。皇姐素来孝顺,母后的话,皇姐听进去了的。”
梁嬿附和着哄道:“淼淼答应母后还不成么。母后不气啦~”
“如此便好。”太后拉梁嬿坐下,语重心长道:“你年纪不小了,本就应在皇帝前面成婚,可因那事你一意孤行,这亲事便就此耽搁。如今皇帝和皇后成婚快一年了,你还没动静,淼淼若想母后宽心,便让母后尽早为你寻个好郎婿。”
成婚。
梁嬿失神,脑中想到的男子竟是十七。
她后知后觉,忙摇摇头。
“母后,此事不急。”梁嬿推脱道。
拾起桌上的花枝,梁嬿就着太后盘中未插完的花插|上,道:“儿臣不愿为了成婚而成婚,总得找个两情相悦的。”
皇后本想要递给梁嬿花束的手还未抬起便僵在桌上,皇姐府上那么多男子,竟没一个入眼?那两年频招男子入府只是一时兴起?
玩过就扔一边?
毕竟是养在深闺中的女子,小皇后心思纯净,且廉耻心尤重,在男女之事上总是放不开,每每和少帝敦伦时,都异常羞赫。别看少帝白日里正经威严,可一到晚上,便缠着她,一发不可收拾。
想到皇姐府上四名男子,竟还说出这样的话,小皇后顿时心生敬意,心道皇姐好厉害,看梁嬿的眼神羞涩中透着敬意。
若是哪日她好意思了,定要去找皇姐取取经。
眼瞧着太后面色逐渐不悦,桂嬷嬷在她耳畔低语,“长公主回慈元宫,带了名面生的男子,如今在宫外候着,奴婢瞧着模样周正,想必那位就是长公主向陛下讨要的越国男子。”
太后面色稍稍缓和,对梁嬿道:“你那宠着的男子,不让他进来让母后瞧瞧么?”
“啊?”
梁嬿愣住,她今日来,着实不是这个意思。
十七跟来,实属意外。
这厢,梁嬿正恍惚,桂嬷嬷已经将十七领进殿中。
太后仔细端详,男子马尾高束,身姿挺拔,剑眉星目,身上那股浩然之气让人瞧着就舒服。
气质,浑然天成,装不来。
听闻此男子以一抵千,杀出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