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车后,一位少女忽然冒头劝架。她扎着两条金鞭子,一脸雀斑,颤悠悠地提着一桶牛奶,望着他俩的表情写着担忧,虽然是画中人,但她什么都知道。
这场面,光看外表,倒像是一位矮个子男孩,无比费力地伸手拽着高个子少年,身体贴在一起,不知是在打闹掐架,还是撒娇亲热。纸夭黧附身的画中人是少年,不是幼童,比纸鬼白高了两个头,所以虽然脖子被掐着,但她却是弯腰低头,一派屈就的架势。而纸鬼白则是踮着脚的。
纸夭黧立刻冲少女喊道:“救命,我哥哥疯了。”
心里则是在考虑要不要趁机丢弃这个人身,摆脱脖子上的暗影束缚,切换世界,离开这副画,逃往别处。反正不可能束手就擒,恶魔永不为奴!
“你认真的?当着我的面——要别人救你?”纸鬼白不满地质问道。他向来自诩恶魔妹妹唯一的拯救者,这次她居然要别人从他手里救她,不可谓是不讽刺。
而且他怎么就疯了?明明是她一心求死,不管他怎么劝都不听。如果她愿意活下去,他至于出此下策?就算他真的疯了,那也是被她逼的!
不过……她这眼神看上去神采奕奕的,倒不像是生无可恋的样子。就一转眼没见面,又是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再开读心术,以免又猝不及防听见什么令人气愤的心里话。反正他已经抓到她了,她只能乖乖听他的。无论是坚持活下去,还是继续跟他恩爱亲热,都由不得她拒绝。
金发少女不仅没有搭救小恶魔,反而站在了纸鬼白那一边,十分老成地说教道:“小姐,你就听公子的话吧,别瞎折腾了,跟公子低头道个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公子心里是爱你的。”
纸夭黧没想到连纸片人都屈服于恶龙的淫威之下,不分青红皂白就向着恶龙说话,怒道:“我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道歉?”
她难道没有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力?她难道不能拒绝跟他滚床单?
纸鬼白高高在上地说:“还嘴硬。自毁肉身,顶嘴忤逆我,从我身下逃跑……你以为你能逃得掉这顿罚?”
这条龙说话怎么这么嚣张?
小恶魔又被激怒了。她现在对本体没什么印象,也没什么特别深的感情,听他这样自然而然地想要处罚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可不是以前那个会惯着他、捧着他的笨蛋。这个坏头不能开。以前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糊涂蛋已经死了,她现在聪明着呢,他以为她还会继续任由他摆布?
“罚我?你凭什么罚我?说到底,你也只不过是我的哥哥而已,哼,或者说是弟弟。就身份上来说,我们是平等的,你没有资格对我呼来喝去的,我并没有受你支配的义务。至于你说的什么另一半关系——就算我们以前真的是那种关系,也不代表你就能随意践踏约束我的人生了。如果你还对我抱有任何乖乖女的期待,我劝你早日清醒过来,我是不会听你的话的。那个会对你投怀送抱的蠢货已经死了。”
她急着跟过去的自己划清界限,没有立刻溜走,气呼呼地顶了回去,说得大义凛然,虽变作了少年,但声音却还是自己的,顶着少年的脸,发出了幼齿的童音。
“那个蠢货?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可依我看,现在的你好像也并没有聪明到哪儿去。这么急着想否定过去的一切?”他拧眉盯着她,缓缓说道:“哥哥这层身份不管用,恋人你觉得也不配,那么如果我说我是你的父母呢?”
“你真的疯了?”她忍不住紧锁眉头。兄妹,变父女?这不是扯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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