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走到沙发边，禾霓这才看到，乱在地上的衣服都叫他理好搁在那头了。

“过来。”

也不过是几天前，她还能对他大声叱喝，可如今，她知道她跟这个人是彻底踏进一条船了。

她的丈夫不在，他就是她的情人……况且，她从前怕他，如今也“怕”他。

“我帮你。”

她解了浴巾，顺从的直起身，小声念，“你会吗……”

只听到身后他笑了笑，还不等她反应，忽然就被他用衣服套住，她发出一声惊呼，“李西章——”

半推半就的叫他穿上了一件衣裳。

禾霓低头一看，果然是他手里拿的那件。

她转过头去，“你——”

“回去做什么，不是一直怕叫人看见吗？”

他是个随性的人，一般不愿意勉强别人去做什么，除非是绝对他要的，寻求未果，那他不计一切代价，不计任何情分。

于是他又问，“你真要回去？”

这是第二回，好在他看到禾霓犹豫了。

他终于如愿以偿。

禾霓闻着他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忽然想起从前，宋良骏也是叫她穿他的衣服一起躺在床上……

“这样很暖。”

他从后靠在她的颈窝里，说话的声音就在她耳边。

这个气氛，本不宜动感情。

禾霓不语，可诸多情绪混在一起，她忽然开口，“我有些难过。”

她呼吸呼吸，尽力压下情绪，抓紧了他的手臂，搁在心口上，“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可是……”

无论是谁，爱一个男人，却与他的兄弟做到了这个份上那都是可怜的……应该说是可恨更准确一些！

禾霓应当觉得抱歉，心虚。

她承认她跟李西章是渴望彼此，因为她要的宋良骏给不了啊。

李西章睁开眼，目光落在外头的天。

半响他说，“因为你虚伪。”

她一时间哽住，难过胀满，弯曲了身子。

可西章将她翻了个身正对着他。

可他又讲，人，谁又不是虚伪的呢。

狡猾。

禾霓湿了眼，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身，窝在了他怀里头，去依赖他。

“嗯。”

蛇的眼睛笑得弯曲起来，他说，“你睡吧，我不打扰你。”

“……你也不要离开。”

“我不离开，就在这里。”

他坐起身，一手环抱着她，一手拿起了床头的书。

不一会儿，她便昏昏欲睡，侧了个身子躲开台灯的光。

李西章轻轻合上书，低头看着身边的女人，昏黄的灯光下，他殷红的眼睛和微微展露的獠牙……

“晚安，做个好梦。”

所有灯光，刹那应声猛然熄灭，一切陷落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