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近来燕韩国中好像有事,陈修远忽然事忙起来,她有时候一日见不到他一面,所以除却在府中,她也会同余珊珊一道出去玩。
余珊珊性子开朗热情,待人友善,也好热闹,时常在万州城中组局。
今日说游丽阳湖,涟卿也是期待的。
西秦不似燕韩,她很少坐船,余珊珊将坐船游湖描绘得太令人羡慕,她也想起书册上读到的景色,所以应邀去了。
但等到了之后,才知晓余珊珊约了好多人一道坐船游丽阳湖。
有万州城中旁的贵女,还有不少早前见过和没见过的世家子弟。
在旁人和余珊珊眼中,她是陈卿。
是陈家远房旁支的女儿。
旁人虽然不知道什么缘故,她被陈修远接回了万州,但听王府中都唤她四小姐,而且陈修远待她亲厚,如同亲妹妹一般……
所以旁人大抵也待她礼遇和恭敬。
早前,她也不怎么出府,是因为担心陈卿这个身份会给陈修远添麻烦,所以大抵都在府中,但后来余珊珊时常出入府中,陈修远分明还同她说,多出去走走也好,不用闷在府中……
她今日是出去游湖了,她不知道他怎么了?
从上了马车起,他要么在看手中的册子,要么看着窗外,她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也不好开口,但他平日里的态度同眼下比,不难看出生气了……
“冠之哥哥。”她收起思绪,唤了一声。
“嗯。”他声音温和。
她知晓温和下还藏着旁的。
只是马车颠簸着,她也越发不舒服。
原本就很少坐船,所以早前也不知道自己晕船。
当时刚上船的时候还好,后来到丽阳湖湖心的时候,晕船的迹象就越发明显……
一直等到从湖心靠岸,原本以为下了船会好些,但在码头看到陈修远在等她,而后,也不怎么说话。她也之后忍着不舒服,但眼下实在有些难受。
“我睡会儿。”她轻声。
他淡声应好。
稍许,抬眸看她,她真的靠在马车角落处睡着了。
方才没留意,眼下才细看,她唇角有些泛白……
他不由皱了皱眉头,方才,在码头,看到一堆人时,他也不知道怎么恼意忽然上头了,都未看清她不舒服。
“阿卿。”他眼下低声。
但她应当睡着了,没听见,眉头微微拢着,头也靠在马车一侧,不仅唇角泛白,脸色也是白的……
他想起刚才她唤他那声冠之哥哥,他轻嗯一声,她只说了一句睡会儿就靠着马车睡了,应当撑了很久,撑不住了,又看出他有些置气。
马车一路颠簸,此时,又忽然似撵上石头,幸好他眼疾手快。
她的头原本要撞上马车,最后软软撞进他手心……
他眸间微滞。
掌心有暖意,他也一直未松手,她就这么一直靠在他掌心里,似是因为不舒服,所以想贴近,他挪一些,她就诺一些,他一直看她……
好似这趟来燕韩,他头一回这么安静,细致打量她。
是长大了,眉眼间不经意就会多了韵致。
笑着朝旁人看去的,旁人会忘了眨眼……
他今日在码头见到的,就是这群世家公子挤着去她跟前,然后忘了眨眼。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原本也无妨。
思及此处,马车又是颠簸,他的掌心险些没拖住,只能顺势起身坐在她身侧,将她的头轻轻靠在他肩上……
这种感觉,他有些说不出。
她早前也没这么靠在他身侧过,但均匀的呼吸声在耳畔想起,他早前心中的不悦,似是一点点消散去,他也说不清为什么。
就像,一切恢复应有的模样,人也舒坦了……
他微微垂眸,呼吸都不由放轻了。
她一直睡得前,在西秦的时候就是,在马车里,涟恒大声些,她都会醒,马车颠簸得厉害些她也会醒,所以刚才他才会伸手托着她的头。
他再次觉得魔怔了……
只是出神时,她在他肩上暧昧蹭了蹭,像是寻个更舒服的姿势,最后,头靠上了他脖颈,也伸手环上他胳膊,这样最舒服。
他僵住。
早前没人与他这么亲近过,她的呼吸好似都在他颈间,透着说不出的撩拨……
但其实,他都知晓,她不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