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何妈来了暖阁中,给她呈上熬好的莲子羹。
“何妈。”涟卿唤住她。
何妈会意停下,“陛下有事唤老奴。”
涟卿一面看他,一面舀了舀调羹,却明显心不在焉,最后道,“何妈,我有些不习惯……”
他才刚走不到半日。
无论是这宫中也好,寝殿也好,哪怕就是西暖阁这样的小地方,都让她觉得空旷。
就似,少了些什么……
很重要的什么。
何妈宽慰道,“太傅应当也舍不得。”
涟卿抬眸看她,耳后微红。
何妈继续道,“老奴同陛下说说太傅小时候的事吧。”
嗯?涟卿这倒没想到,但是,陈修远一直清冷高傲,他小时候的事情肯定很有趣。
涟卿来了兴趣。
何妈上前,娓娓道来,“太傅怕狗。”
怕,怕狗?
涟卿好似想起,她好像真的没见过陈修远同狗在一处。
何妈又道,“小时候,被狗逼到落水过。”
不知为何,想到这个场景,涟卿就莫名笑起来,好似早前分别的阴霾,也一点点在陈修远恐狗的滑稽念头里慢慢起来。
……
一连数日,早朝,瑞和殿,寝殿,近乎三点一线。
即便陈修远走,涟卿也一日都没有松懈过。
忙些,充实些更好。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忙起来就没有时间想他了。
但‘没想好’还在,心中就似多了一个寄托。
‘没想好’也照旧做它的宫廷御猫的,每日在宫中各处来回跑着,累坏了一众侍卫,内侍和宫女。
但入夜,都会乖乖得回到寝殿,趴在她床头入睡。
就这样,日复一日,太阳东升西落,很快,日头就从十一月初到了十月中旬。
一路上快马加鞭,沿路都有人在更换马匹。
就这样,陈修远才能赶在十一月下旬抵达浣城。浣城是西秦与燕韩的交接,过了浣城,就是燕韩地界。
陈淼几人都很激动。
陈修远果然也在浣城见到卓逸。
“世子有事寻我?”陈修远礼貌问起。
卓逸慢慢抬眸看向他,清冷的声音道,“陈修远,我等你很久了。”
陈修远四两拨千斤,“朝中有些棘手的事情要处理,祭天大典返京后,确实一日都未闲着……”
卓逸耐心听完,仍旧冰山一般,脸上没有表情。
陈修远:“……”
陈修远忽然觉得方才的那些话,对方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怎么听;而此时,卓逸却又淡声道起,“我是说,我等你很久了。”
忽然间,陈修远停下脸上笑意。
不对,卓逸话中有话。
而卓逸也继续上前,沉声道,“涟卿说过,你一定会来西秦寻她,我还不信,直到你来。”
陈修远皱眉,脑海中飞快转动着。
卓逸说的这一句,超出了他早前的意料,好像有些沿着他未曾想过的方向发展去。
“你早前认识我?”陈修远探究看他。
卓逸却道,“不认识。”
陈修远:“……”
他能直呼他的名字,斩钉截铁,但却不认识他?
陈修远实在有些看不出的他的心思。
索性,陈修远没出声。
果真,卓逸继续道,“我是不认识,但我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