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景太过熟悉,他喜欢在水里。
也不是,好像什么都喜欢……
涟卿脸红,但很快发现自己是想错了,他是让她坐在怀中,但是让她闭眼。
她从善如流。
他伸手替她按头。
她忍不住轻叹一声,感觉早前脑海中浑浑噩噩的胀痛,似是在他指尖下缓解了不止一星半点。
她自觉靠在他怀中,不像方才一样担心。
“好些了吗?”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嗯。”她轻声。
他继续。
她伸手揽紧他,就靠在他怀中,静静让他按着,也轻声道,“好舒服。”
他没应声。
她睁眼看他,“你怎么什么都会?”
言外之意,哪里学的?
他澄清,“祖父在时候,我时常去他书房玩,见他累了,会给他按头,他正好歇歇。按多了,就会了。”
“这么会讨长辈喜欢……”她感叹。
他幽幽道,“称赞可以,占口舌便宜不可以。”
她忽得反应过来,不由笑开。
他奈何,“小尾巴,别乱动。”
从京中到鲁山的一路,他同她就中途亲近过一次。眼下这种场合,他是克制,不是没念头。
涟卿果真听话不动了。
两人都心照不宣,寻话说,陈修远先问起,涟卿轻声道,“大后日就是祭天大典,祭天大典会持续三日,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所以要将手中积压的事情都先处置完……”
她伸手比划,“这么厚一摞,看完脑袋都昏昏沉沉的。”
他笑了笑。
她接着道,“然后,就很想你……”
所以让人来寻他。
“你呢,这几日在做什么?”她靠在他怀中问起。
他也如实同她说,这一路至鲁山,他与她见面的时间不多,反倒是与朝臣在一处的时间多。
过往他少有在京中旁的场合露面,也是在东宫监国之后,会出现在早朝上,还有思齐殿议事时。
从京中往鲁山这一路,反倒让陈修远与朝臣,还有各地的世家,诸侯,还有封疆大吏熟悉起来。
涟卿有涟卿的事情在忙,但作为太傅,他也没多闲着。
随行的朝臣大都见过一轮,或三三五五在马车中闲谈,或讨论朝中大事,陈修远难得有时间和机会融入这些世家,诸侯,朝臣和封疆大吏中。
所以,同‘没想好’在一处是其次。
倒是西秦朝中,他差不多摸完了一轮。
这是这次祭天大典之行,收获最大的。
他慢慢同她说起,不多时,停下来,“阿卿?”
她没应声了,均匀的呼吸声在他颈畔响起,是太累了,听他说着话,按着头,睡着了……
她在他这处,一点防备都无。
也不怕他把她吃了……
但大抵,也知道他舍不得。
眼下刚到温泉中还满一刻,她才睡着,他抱着她,她可以安心小寐会儿,只是她呼吸都轻撩在他颈边,他虽然勉强算君子,又也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圣人,难熬的是他。
温泉中不能泡太久时间,青鸾在外提醒,“陛下,当起了。”
涟卿睡着了,陈修远应声,“知晓了。”
青鸾低头退了出去。
……
涟卿迷迷糊糊半醒的时候,双手还揽着他后颈,他抱她从温泉中出来。
“冠之。”这些时日,被熟悉了这个称呼,半梦半醒里也习惯了。
“睡吧,我替你换衣裳。”他说完,她真的安心闭眼。
许是这一段太累,泡完温泉很好睡的缘故。要么在马车上枕在他怀中,要么在寝殿床榻上,睁眼时,见他在近处的案几前看册子,都让她安心,重新阖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