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夙坐下,属于青年人的热气传递过来,宋袭忍不住将领扣又拆开两颗扣子,露出平直的锁骨和一点胸膛。
“很热?”蒋夙问。
“有点。”宋袭用手扇风,抬眼打量四周,房间里的天花板高度正常,应该不会像上个世界那样藏个血衣女人。他起身绕着房间走了一圈,拉开门去了厨房。
厨房里锅碗瓢盆的齐全,但很脏,每一个餐具底部都是沉积的顽固污渍。
宋袭拧开煤气灶,嗒嗒的打火声响起,紧跟着蓝色的火焰燃起。
居然通了天然气。
他有些惊讶,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翻箱倒柜找出一个烧水壶。自来水有一段锈水,俨然,这间屋子应该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烧好水,宋袭坐在客厅对蒋夙招了招手,“夙夙,出来。”
他的手高高抬起,指着斜对角的电视柜上说,“那儿有一个相框。”
蒋夙看了一眼,绕过去把相框取过来。
本该正放的照片被人故意翻着放,有人像的一面紧贴在相框底部,不见天日。
宋袭摸了摸相框玻璃上的裂纹,裂纹密集的交错着。
说明在着地之前,它应该经受过一场暴力的对待,才会有这样无数片细小的碎片,而非更大的碎块。
宋袭将照片从相框中取出来,触及到人像的那一刻,他的手指猛地一颤,险些把照片扔出去。
照片上,五个人并排而立,三个女人,两个男人。
其中最左边的那个男人,浑身上下被涂黑,尤其是面部,那一团的墨迹深黑沉重,微微凹陷,可见涂画的人当时有多用力。
宋袭无法判断他涂画时的心情是愤怒多一点,还是恐惧多一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其中必定有几分厌恶。
这种情绪驱使他做出涂画的行为,免得看见那张脸恶心。
可无论出于哪种情绪,最直接也是最痛快的办法,难道不是应该将照片扔掉或者烧掉吗?
舍不得?宋袭觉得不像,如果舍不得,就不会将照片涂抹成这副鬼样子。
那是什么?
不敢丢?
宋袭把疑惑说出来,期盼的等着蒋夙的答案,“夙夙,你觉得呢?”
蒋夙拿过照片,修长有力的手指夹着照片一角,微微眯了下眼,“或许是丢不掉呢?”
答案极具恐怖色彩,和世界相符。